⑽囪�剩�磺崽疽簧��擔骸癒evin下週去德國出差,點名讓你隨行。從今天起,你就report給Kevin吧。”Kevin是Myra的上司。簡汐還未及反應,Myra已朝她揮揮手,“走吧,沒你事了。”仍是那副慵懶並厭煩的模樣,卻已沒了前一日的氣焰。
午餐時間,簡汐隨著人流往員工餐廳走去。她心事重重。入職一天半,發生這麼多事。很顯然,有人不服她,有人捉弄她,又有人暗中幫她。幫她的是誰呢?會是元深嗎?元深從來都知道,她不喜歡惹是非,不喜歡引人關注。這樣下去是福是禍?或許,一開始決定來這裡上班就是個錯誤。既已無心無想,就該離得遠遠的。畢竟隔絕了四年。她有了未婚夫。而他,一定也有女友,甚或已經結婚。這樣下去會有什麼後果?她是期待還是害怕那後果?或許裴芳是對的。
正恍惚著,簡汐聽到後面隱隱傳來幾個年輕女子的小聲議論:
“才第二天上班,竟能分到這種美差!”“就是,她憑什麼呀?”“聽說Kevin是她男友。”“Kevin早有家室。”“姘頭嘛。”一陣嗤笑。
“都錯了。跟Kevin沒關係,保她的人在上面呢。”幾個聲音同時問:“誰呀?”先前說話的人壓低了嗓音說了一個名字。
幾個人紛紛驚詫,“不會吧?”“怎麼可能?”“這也太童話了吧?”議論的聲音越來越近了,似乎有人看到了簡汐,然後全體安靜。
經過簡汐身邊的時候,她們都對她笑笑。簡汐從一張張笑裡看出些輕鄙、嫉妒、好奇,甚至還有一點點畏懼。這一刻,簡汐已清楚,她在公司裡是交不到真心朋友了。
去德國出差一週,再輕鬆沒有了。簡汐只是負責打打電話、發發郵件、提醒日程安排、做做會議記錄什麼的,其間和德國同事開了幾次會,吃了幾頓飯。Kevin是香港人,三十出頭,老好先生的樣子,空餘時間都放簡汐自己去觀光。
出差回來,工作步入正軌,簡汐發現自己就是個閒人。Myra不差她做任何事。Kevin這邊分派的工作也都輕省。本部門同事若有事需要她配合,都是客客氣氣來請她。簡汐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有暗自努力,少說多做,分內事絕不馬虎;偶與其他部門合作,總是積極響應,主動擔當。只是大家對她都過分客氣,不願麻煩她,只願對她笑,笑容裡是敬而遠之。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拿到第一筆工資,簡汐驚訝。賬上數目竟比預期的高出許多。檢視明細,各種津貼名目繁多。本想去人事部詢問究竟,又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或許真的是他在暗中照顧她。或許他仍是念舊情的,願以己之力幫她過得好些。或許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內幕,而只她一人矇在鼓裡。但那又如何呢?他們的愛情早在四年前就結束了。現在,即使見面,也不過是朋友對朋友。若不然,為何那日在電梯間偶遇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明知她在這裡,他若想找她,想見她,輕而易舉。可他從未出現。是的,這是他的公司,他來去自由。他的出現和消失,是她能力之外的事情。簡汐在此刻忽地看清了自己的心。原來這一個月來,她一直在暗暗
期待元深的出現。期待他來找她。期待他來同她說一句話,哪怕只是一句:你好嗎?
可是,這一個月來,她從未見到他。只一次經過董事會辦公室的時候,看到牆上一排大幅相框。幾乎每張照片裡都有他。他與各種她叫不上名字的老頭或中年男子握手合影。只有一張照片裡的人物簡汐認得,那是現任美國總統。
在那些照片裡,元深西裝革履,笑容親切,姿態從容。那是一個讓簡汐感到陌生的歐陽元深。在她記憶中,他始終還是那個穿著T恤和拖鞋的大男孩,帶些驕傲、帶些頑劣,帶些不可一世的狂妄,但是無比痴戀並寵愛她。
但那些是往事,都是往事了。該放下了。
聖誕前夕,沈慶歌陪同父親回國。元深設宴為準岳父接風。
這天他親自叮囑安排了菜式,出門前又認真搭配了西裝、襯衣、領帶和皮鞋。這段時間他推託了大量應酬,也一直未去公司,只有高層電話會議,或者面向公眾投資者的Earnings Release他會撥進去聽一聽。整個人已習慣了疏懶自在,難得正經著裝打扮,頓與平日判若兩人。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微笑起來,大致像個三十歲的商界精英,也像個虔誠的新郎與可靠的女婿了。
沈祥肅還是老樣子,身板挺直、容光煥發,六十歲的人,看上去卻只有五十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