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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他連忙扶住就近的一株樹。樹上的積雪簌簌的落在他的頭上,衣服上,那樣子狼狽,可愛。用鳳依之後的一句話說,悽美得很。

他終於有些忍耐不住,水汪汪的眼睛瞪著她:“你竟然下毒。”

看著他彆扭的表情,鳳依強忍住笑:“其實飯菜裡沒有毒。整天沒有吃飯,你還不餓麼?”

防鳳依,防不勝防,她自己也總是說,沒有她殺不了的人。但是多年之後她才明白,殺人簡單,生命脆弱。

柳翼之默默地坐在馬車裡,半天也沒有換一個姿勢。鳳依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也不理睬他。最後她說:“藥效應該散了,你難道還是覺得不舒服?”

聽在他的耳中,這是十足的諷刺,但他還是客套的說:“有勞關心,還好。”

這就是讀書人的虛偽,口是心非,鳳依想。看上去一副波瀾不驚,彬彬有禮的樣子,其實賤到骨子裡去了。她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是不是肝火重?”

什麼事都埋在心裡,什麼脾氣都要壓下,肝火不重才怪。柳翼之不知道她在想一些什麼東西,說:“鳳先生還是省省,我好得很。”

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鳳依撩開簾子說:“車伕,你慢些趕路,有事就告訴我。”

話剛剛說完,一股溫熱的血液撲過來。還好鳳依用簾子擋住了,她迅速的吃下一枚味丹,拉好面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從簾子處伸過來,她踩住刀身,拽著柳翼之從視窗翻出去。見他穩當的落在地上,她把從柳翼之體內逼出來的銀針遞給他,說:“我不會打架,自己看著辦。”

柳翼之完全不信任的說:“你開什麼玩笑。”

鳳依看著對面那浩浩蕩蕩的人群低聲說:“你可以說我輕功了得,也可以說我內功高深,可是我真的不會什麼招式。若要逃跑,我絕對是顧不得你的。”

一個大鬍子粗暴的說:“死到臨頭了,你們還在商量些什麼?”

鳳依揚起下巴,自信的說:“在商量你怎麼死。”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這般強硬的說話,要麼就是她有幾下子,要麼就是她嘴賤。狂笑聲驚天動地,他們當了一輩子的強盜,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說。一人把刀擱在肩上,色迷迷的說:“那女人果真是尤物,即使是女扮男裝我也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他後面的小嘍囉不敢多語,但還是在心裡誹謗:那人明明是個活生生的男人,眼睛瞎了才認為他是一個女人。

鳳依的眼角微微上彎,面紗下看不見她的表情:“柳翼之,他在說你是一個女人呢。”

柳翼之充滿玩味兒的瞄著鳳依的眼睛:“我是不是男人鳳先生難道還不清楚麼?”

作為一個行醫的人,她沒有多大好計較的:“隨你怎麼詆譭我。”

大鬍子一邊走過來一邊晃手中的大刀:“你們現在還要親親我我的?”

鳳依這才發現靠在一起的姿勢極其曖昧,她若無其事的往旁邊挪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兩個女人親親我我?”

大鬍子一急,吆喝他的兄弟們一起上。那群圍著一個少年攻擊的人蜂擁過來。鳳依隨意的捏起一枚銀針拋過去。銀針閃過一絲光芒停在大鬍子的黑胖的大手裡:“就有這點本事,你也敢說這種胡話。”

看著越來越走近的人群,鳳依說:“柳翼之,你若是聽說桃花泉的第一先生會武功你就站著別動,等著受死。”

走在最前面的人最見鬼,鳳依奪過他手中的劍,一陣亂劈,也不知道砍到了什麼。柳翼之眼中閃過一絲糾結。她是沒有任何用過武器的架勢,無論是劍的握姿還是用劍的手法。把劍用成刀砍,技術果真稀爛。一把斧頭剁過來,鳳依想賭,她賭柳翼之會武功。與預料的一樣,斧頭遲遲的沒有落下。少年倒在血泊裡,手型還維持在丟出匕首的瞬間。他說:“小姐,是你麼?”

鳳依握緊手中的劍砍倒最近的那個人,把柳翼之護在身後再抽出空擋道:“錦木,你的主子呢?”

錦木的臉上已無多少血色:“主子病了,我下山抓藥,遇到這幫強盜。”

“主子……”錦木欲開口,又被一人插了他一刀,嫣紅的血灑了一地。恰好有人踢了鳳依的手腕,她的劍掉到地上。又有一把劍擦過她的手臂,拉出一刀傷口。她拉著柳翼之後退一步。憤怒湧上心頭,她最見不得別人逼她。

空氣越來越乾燥,正當她捏緊手指準備出手的時候,那群強盜竟然齊刷刷的倒下了。一把晶瑩剔透的劍握在一隻如玉的手中,他輕輕地翻腕,最後一個人也倒下。冰劍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