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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到什麼叫平靜和沉著。因為無限延長和開拓的,其實是我們心的空間。

很多人在城市的夾縫裡營營役役,他們不知道生命有非常多的苦難和甜美,值得我們堅持,寬容和珍惜。

那天在翻花譜的時候看到了藍色鳶尾,上面寫著:

代表著宿命中的遊離和破碎的激情,精緻的美麗,可是易碎且易逝。

於是想起安妮。

一直以來,安妮在她的讀者眼中都是個疼痛的女子,一個帶著傷口衣錦夜行的女子。她的文字總是抽離人們身邊的氧氣,然後知道人們缺氧窒息。

那天在榕樹下看安妮新寫的散文,寫她工作的樣子,寫她健康的疲憊,突然發現了安妮明媚的一面,讓人很是驚喜。有個網友評論說:安妮,很高興看到你陽光燦爛的樣子,丟開那些陰冷尖銳的文字吧,只要你快樂,我們都會快樂的。

感動了,為那個不知名的朋友。

快樂不是煙火只開一瞬,快樂永恆。

送給安妮。也送給我所有的朋友。

坐井觀天的幸福――讀蘇童

在我的電腦裡面有著一些作家零散的照片,其中包括蘇童。本來我看書的時候很少去看一個作家的本身,可自從小A給我弄了這些照片之後,我開始形成一種愛好:我喜歡在看完一個作家的文字之後再來看作家的照片,看他的眼神、眉心及嘴角的弧線。

一直以來,蘇童都以他冷豔張揚的想象力以及飄忽的行文風格震撼著我,在沒有看到他的本人以前,我一直想象一個男人要有多麼冷峻滄桑的面孔才能完成那樣的文字。後來你看

到了,一個笑容平和而溫暖的男人,只是目光依然銳利。

記得我第一次看蘇童的故事是在初二的時候,書的名字我已經忘了,可是永遠記住了那個楓楊樹故鄉。

評論家說蘇童的文字裡有種思想的迴歸。所有內心的流離失所都是以同一個地方做為牽絆,而這種牽絆就是他所幻化出的楓楊樹故鄉。在那個地方,有被烈日曬得發燙的青石板,有長滿青苔的石橋,還有一條河水昏黑髮臭的小河溝,河邊有幾個洗衣服、洗菜的潑辣的婦人,牆角邊吐著長長舌頭的賴毛狗,以及在生活的夾縫中蠕蠕爬行的人們。

蘇童常常將小說的背景設定在夏天,烈日炎炎。蘇童似乎是要故意違背那句“太陽底下沒有秘密”的古話,他用他的文字在朗朗白日之下編織了太多太多綺麗詭異的幻覺。

一直以來我是喜歡夏天的,因為我覺得這是個個性張揚的季節。就像周嘉寧說的那樣:我需要明媚的陽光,讓我漆黑,讓我沸騰。我是個出生在夏天的孩子,雙子座,性格內斂而又張揚,在平時我被教育成一個要掩藏稜角的人,而內心卻是不甘於平凡。我向往一切華麗與新銳的東西,正如我向往梵高喧囂的色彩。而蘇童讓我找到這樣一個秘密的後花園,灑滿夏日陽光的後花園,有色彩無聲但張揚地流動。

蘇童營造了太多的南方意象,他筆下的世界總是散發出一股南方八月溼熱的氤氳。評論家說蘇童像是一株南方的闊葉植物,展開著肥厚寬大的葉子,枝葉交錯,自由而散漫,時常還是水淋淋的,散發著植物在夏天裡辛辣的氣息。而有些時候我覺得蘇童像是在夜色中開放的黑色曼陀羅,暗香湧動。南方意識,南方氣質,南方氛圍,這一切構成了蘇童小說世界的底蘊:躁動不安的生存慾望,怪異詭秘的歷史與自然,自由灑脫的敘述風格。

那天翻一本雜誌,翻到了一篇文章批評蘇童創作面狹窄,執著於個人內心世界的描寫,裡面說蘇童“坐井觀天”。然後我又在榕樹下看到一篇文章,叫《坐井觀天的幸福》。於是我一下子就把兩件事想到了一起,我覺得真是奇妙。

蘇童是個對細節方面很執著的人,有點像張愛玲。張愛玲總是不厭其煩地用大量的筆墨去描述一隻留著褐色茶漬的杯子,一幅被風糾纏的窗簾,一雙銳利雪亮的男人的眼睛,一圈女人頸際的蕾絲花邊,一座無聲傾倒的城,一縷嫵媚晃動的煙。她以極度冷靜極度客觀的心態來描寫這一切,讓人在心裡感到瑣碎的同時產生不可名狀的空虛和恐懼,同時怕被這種生活糾纏一生。一直以來我都想動筆給張愛玲寫點東西,可是這個掌心寫滿末世繁華靈魂卻被深深囚禁的女子真的讓我束手無策。不是我不想寫,是我寫不來。

可是蘇童對細節的關注卻注入了太多迷幻的色彩。比如他在《妻妾成群》裡描寫的那口井,井內是幽暗且寒冷的,井臺上也爬滿了青苔。頌蓮被這口井糾纏了一輩子,井中的世界對她來說是個黑色的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