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2部分

行橫道過了馬路,向郵局走去。心裡悵然若失,忽然有些傷感。

在他的心目中,或許相親才是頭等大事,我的存在他根本就漠不關心!

走路中,忽然被一個抱孩子的年輕婦女攔住,說是孩子膽小,讓解放軍抱抱能增長膽識。我知道那只是一方面的藉口。因為解放軍身上的裝束賦予了革命先輩的英雄血跡和魂魄,凜然正氣可以驅鬼辟邪。所以,她是想讓我把孩子身上的“外痾”趕走。

抱著哇哇大哭的兩歲小男孩在地上兜了三圈,然後看著滿臉賠笑的母親將他抱走,突然間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覺得自己又神聖高大了許多。

當兵真好!

在這對母子的一衝之下,我心裡的那點“鬼”似乎也跟著一起被趕走了,心情豁然許多。抬腿,闊步,昂首,挺胸,向郵局開進。

還沒走到近前,遠遠看到陸文虎站在郵局門口的臺階上,雙手各握著兩瓶礦泉水,東張西望地找著什麼。

我直接無視,依然向前。心中暗罵:沒心沒肺的東西,還知道在這等我!

“跟屁股你也跟不住,你還能幹點兒啥?”當我路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說。

我足下不停,故意把胳膊擺得老高,無比歡快地說:“你先走吧,我上這郵點兒東西,一會兒找不著你我自己坐車……”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肩頭衣服被他一把拽住,然後我就象一隻小雞一樣,回到了他的身旁。

“再得瑟別說我削你奧!”他把一瓶冰涼的礦泉水塞在我手裡,並輕輕地在我耳邊恐嚇,然後走進了郵局。

算你又良心!跟你生氣不值得!

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冰爽的水,心裡剛剛的陰霾一掃而空。

進了郵局後我才反應過來:他不識字!只要我不說,寫給誰他根本不知道。

拿了匯款單正自得意,他走過來遞給我一張紙條和二百塊錢,並小聲叮囑我:“誰郵的錢不用寫,回去也別告訴你方班長是我郵的。”說完他走去門口的長椅上坐下。

看了看他給我的那張紙條,再對比方寶勝的那張紙條,一時間我目瞪口呆——兩張紙條上的地址和收款人是一模一樣的!

我忽然間明白了。怪不得方寶勝一再強調,要我不讓陸文虎知道郵錢的事兒,就是怕陸文虎從中墊付……這樣看來,陸文虎可能沒少給方寶勝家裡匿名郵錢。而方寶勝雖不能確定時常給家裡郵錢的人是陸文虎,但憑直覺也猜到了是他,心裡一定很是過意不去……

要知道,這二百塊錢對於我們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那意味著四個月的津貼呢!

回頭望了一眼那個悠閒得無所事事、吊兒郎當、坐在長椅上的人,一瞬間心裡酸酸苦苦的,眼睛有些發熱。

什麼是戰友?什麼是兄弟?這就是!

本來打算給方寶勝那錢湊個整數,這回正好,一張匯款單四百塊錢一起郵走,省得麻煩!

從郵局出來,他沒再讓我走,而是打了一輛當地人叫“神牛”的人力三輪車,直奔相親集合地——白塔公園門口。

肩並肩坐在車上,布藝小棚擋住了陽光的照射,我抑制不住地轉頭衝他傻呵呵地樂。

他睬都不睬我……

這次郵錢的事兒,我一直沒跟方寶勝談起過,那張存根也在我確定填寫無誤的情況下給扔掉了。再後來,當我真正瞭解了方寶勝家裡的真實情況,我也參與到了陸文虎偷偷郵錢的佇列中來,雖然每次郵的錢不多,但那卻代表了一份情誼,或者說是一份浸透人心的溫暖。

那天的相親很不順利,最後以失敗而告終。失敗的原因不在陸文虎本人,也不是那個女同志不夠好。問題出在我和那個女同志的姐姐身上。也怪時運不濟!

那天坐車的途中,一個女人的錢包被搶,人行道上一陣騷亂。其實,在那個法律意識淡薄的年代,這樣的老戲在任何地方都會經常上演,可巧那天遇上了我這個被“XXX、XX主義,XXX思想”嚴重洗腦的“事兒爹”加“愣爹”,什麼都沒想,跳車就追。誰料那個小偷是個監獄常駐者,小個兒不高跑的倒挺快,眼瞅著就沒影了。正當我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陸文虎交了車錢,後來居上,等我拐過前面的彎,看到他已經把那個小偷打得鼻青臉腫,跪地求饒。結果是,他把小偷放了,也耽誤了約定時間,並使我們的矛盾再次升級。

我生氣他把小偷放了。他惱怒我多管閒事。

到了約會地點,女方姐姐不肯相信我們說的話,不依不饒,認為我們是為了搪塞遲到而胡編的謊言,使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