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方舟看了看她,答非所問地道:“走吧,進去瞧瞧。”
此時學校的大門已經上鎖,章初曉好心提醒道:“好像不能進哎。”
一隻手猛不丁拉住章初曉飛跑了起來,“我有辦法進去,跟我來。”葉方舟笑得神秘。
來到一處矮牆下,章初曉驚訝地瞅了半天,才問,“這牆居然還在?好像矮了好多哦!”
“那是你又長高了!”葉方舟嗤笑。
隨後,一雙堅硬的臂膀從後面將章初曉高高托起,章初曉雙手扒上牆頭,用力地一撐,很順利站到牆上。
很滿意他們之間默契依舊,葉方舟立馬也爬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在矮牆上走,章初曉忍不住咯咯笑了出來,那種少年時的快樂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葉方舟似乎比章初曉記得還清楚,他們高中時上課的教室,他們遊戲的操場,他們曾一起走過的林蔭道,還有那棵已經枝葉繁茂的櫻花樹,如今它已從小小的枝苗長成參天大樹,章初曉相信,他日開花,必然美不勝收。
正當章初曉想像著櫻花盛放的美景時,葉方舟卻將目光投到了不遠處的器材室,眼神慢慢地黯淡下去。
葉方舟知道自己不應該走過去,只是雙腳卻不由自主邁向了那裡。
那年隨媽媽到了阜城,有好幾年時間,他天天晚上會夢到這裡,有時候會看到章初曉,有時候什麼人也看不見,可每一回,葉方舟都會聽到一大群人在嘲笑他……自做多情。
即便心裡清楚,這是自己太過脆弱,葉方舟依舊痛苦得不能自拔,甚至憂鬱成疾,只是因為,他根本沒想到,章初曉居然就這麼輕易否定了他。
她當時說什麼了?
葉方舟努力地想了想,言猶在耳。
章初曉幾乎是氣急敗壞地否定說:“怎麼可能,我不可能喜歡葉……”
不可能喜歡葉方舟,是嗎?葉方舟控制不住地冷笑起來。
如果不喜歡,為什麼那一天,在他承受著喪父之痛,悲傷欲絕的時候,章初曉要闖進來,用一種奮不顧身的決然,撲進了他的懷中。
難道章初曉不明白,她的決然,足以讓葉方舟不可自拔地愛上,如果之前是他對她,是少年懵懂的喜歡,在那一天之後,葉方舟對於章初曉是強烈到灼痛的愛。
因為有愛,所以章初曉輕率的一句話,就能讓他痛到骨髓。
那一年,他愛的家轟然破碎,父親屍骨未寒,母親就急急嫁了新人。
那一年,他初懂愛一個人,表白的心剛剛遞出去,就被對方撕得粉碎。
少年剛烈的葉方舟想不開過。
有一回,如果不是何曼琳發現他渾渾噩噩地一個人往護城河邊走,並且在葉方舟即將跳下去的一刻,從後面死死抱住他,後果怎麼,或許難說。
“章初曉,還認得這個地方嗎?”葉方舟面無表情問走到他旁邊的章初曉。
“是,是器材室啊?”章初曉不喜歡這個地方,她記得很清楚,在這裡,莫青媛汙衊她和葉榮親熱,還振振有詞說有人看見了。
雖然大聲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絕不可能喜歡那個葉榮,但是章初曉還是被氣得回家偷偷哭了一場,覺得讓葉榮這種人喜歡,簡直就是天大的侮辱。
那天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哭完了沒什麼精神,想找葉方舟問問該怎麼辦,又覺得羞恥開不了口。
但是第二天上學,她就再也沒見到葉方舟了。
一想到這件事,即便十年過去,章初曉依舊耿耿於懷。
沉浸在自己經年的憤憤不平中,章初曉沒有注意到,葉方舟正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她。
章初曉突然返身就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器材室。
葉方舟上去拉住她,語氣中含著譏諷,“為什麼要走?在躲什麼?”
為什麼要躲呢?葉方舟此刻恨起章初曉,當初她不是說不可能喜歡自己嗎,現在故地重遊,回憶起她的愚蠢,覺得無地自容了?
“我討厭這裡行不行?”章初曉異乎尋常地衝著葉方舟吼了起來。
葉方舟不由一愣,沒想到章初曉也會有暴怒的時候。
章初曉越想越生氣,索性大聲地道:“那個莫青媛到底有什麼好,你居然和她一塊創業?”
“什麼?”
瞧見葉方舟臉上驚訝之色,章初曉也不管自己這樣算不算在背後說人壞話,反正只要有莫青媛在的地方都沒有好事。過去這樣,現在也如此。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