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的夜視很好,再加上外邊的月光,看到那人的神色是一清二楚,因此倒也沒有點燈的必要,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司清坐在茶桌前,自顧自地品著茶,掃視了一眼從床邊退後一步到空地處的暗衛。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名暗衛竟然有如此手足無措的模樣,心下覺得有些好玩,便起了繼續捉弄他的心思。
見他不說話,司清便自顧自地猜起了來人的身份。
“我看看啊,莫非是……”
司清還壞心思地故意拖長了尾音,看那暗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側身站在原地的樣子,想必那人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底暴露了沒有吧。
“……那位賀小姐?”
聽到司清的猜想,那暗衛依舊保持著沉默,一動不動,只不過那微微放大的瞳孔出賣了他此時此刻的內心。
果然,猜對了麼?
這倒是也不難猜出,畢竟此時此刻這麼心急又與她有仇之人還有那個能力的人除了她還會有誰呢?
於是司清勾唇一笑,隨後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半蹲在地上一言不發的暗衛,她眼底的意味讓人捉摸不透,完全不是綠茶柔弱的姜家小姐的模樣。
此時此刻的她,完全變回了那位叱詫風雲的司堂主。
眼前的這位,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那位今天救賀思君的暗衛吧?
畢竟她當初看他的身手不錯,對他的印象還挺深刻的。
見司清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未名也放棄了抵抗的心思,只是在心下盤算著如何從這裡脫身。
之後的事……從長再議吧。
見他的眼神不動聲色地移到窗邊,司清也不說什麼。
只是從桌下的暗格之中抽出暗器,隨手一扔,那一把把如同人手指粗細般粗壯的長針便成排紮在未名面前,長針深深地沒入地下,以示她的威懾。
“想走?”
見司清此舉,未名心下也明瞭。
此人實力遠遠高過自己,沒想到這四小姐竟然有如此身手……罷了,終究是他技不如人。
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料想自己今日是要栽在這裡了,未名一副決心赴死的模樣,只是慢慢閉上了雙眼,緩緩吐出了幾個字。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並不打算交代什麼內容,也不打算出賣自己的主人,而是選擇讓對方了卻了自己。
願賭服輸,弱者為人魚肉,也沒什麼不好的。
見他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司清忍不住輕笑一聲,不得不說這暗衛還怪有氣節的。
不愧是太尉培養出來的人,她更加產生了幾分挖他過來為自己效力的心思。
“我有說要殺你了?”
聽聞這話,未名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眉頭微微皺起,用滿是不解的眼神看向她,似乎是在詢問她為何不殺自己。
然而沒有令他想到的是,接下來司清口中所說的話,更加令他瞳孔地震。
“你不如,跟我幹吧?如何?太尉給你什麼條件,我給你雙倍。”
既然對方送上門來,司清也不計前嫌,直接正式向他發出了邀請。
之前她還愁沒有機會能接觸到他呢,如今更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然而要讓他做出背叛主人的行為,是萬萬不不可能的。
再退一萬步說,若是他脫離了太尉的掌控,他身體裡的蠱毒便會讓他毒發身亡。
“暗衛可死,不可易主。”
見他一臉堅毅,不肯妥協的模樣,司清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她放下手中的瓷杯,選擇後退一步,挖他的事情從長再議。
畢竟……來日方長。
“既然這樣,那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司清的這番話看似是交易,實則也是將選擇的天平交給了未名。
畢竟若是她想的話直接殺人滅口便可以了,沒有必要這樣繞彎子。
而司清確實也是在賭,畢竟剛剛他“放”了自己的臉一馬,而自己也選擇放他一馬,也是她的惜才之心作祟。
“什麼交易?”
聽到司清這麼說,未名微微抬頭,雖然還是滿腹狐疑,但他依舊沒有放下警惕。
只是用他那雙眸子緊緊地盯著司清,看她究竟還能說出什麼讓他驚世駭俗的話來。
司清起身,緩緩走向未名,在距離他不足兩步的地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