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無理取鬧,根本不可理喻!天哪!天下間怎會有這樣的女人?將軍怎會有這樣的外姑?姊姊怎會有這樣的母樣?這是遭了哪門子孽啊!
始終把自已擺在旁觀者位置的衛風突然招了招手:“少女,你先過來替我更衣。”
“嗯!”陳少女不憤的瞪了眼庾氏,快步走向了衛風,麻利的替他把甲冑除去,換上了一身孝服。
衛風又看向王蔓道:“王蔓,我覺得我有必要與你的母親作個深入溝通,說不定還會對她稍有不敬,如果你不忍心親眼目睹,可以和陳少女先去偏殿換身衣服。”
“哦~~”略一遲疑之後,王蔓狠狠心道:“衛郎,阿母肯定是中了邪,她的本意並不是要針對你,你儘量好話好說啊!”
衛風點點頭道:“你放心,我還不至於動手打女人,我只是與你母親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對了,陳少女,留一套孝服下來。”
陳少女往几案上擱了套孝服,就拉著還一步三回頭的王蔓快步向外走去。
不多時,門被輕輕帶上,yīn森而又詭異的靈堂裡只剩下了衛風與庾氏,這是一對關係複雜,還互相敵視的丈母孃與女婿。
庾氏毫不畏懼的望向衛風,嘴角微微撇起,一副你來啊,看老孃可鳥你的模樣!
衛風卻是以一種看病人似的憐憫眼神打量著庾氏,還伴有時不時的輕微搖頭,這種眼神讓庾氏很是不爽,當即把腰板挺的更直,胸脯也挺的更高!
好半天,衛風才視線一收,尋思道:“庾夫人,你雖然出身於高門甲族,但你一無孃家,二無夫家,我想,你不可能不明白,你這高門士女的招牌含金量很低啊,而我呢,正快速崛起,我的能力你今天已經見到了,連桓玄都拿我無可奈何,獲取士族身份只是早晚間事,你應該也清楚。
那麼,你為何會如此的敵視我?非要把王蔓送給那個朝不保夕,隨時會被桓玄暗中處理掉的殷簡之?難道是你目光短淺?我看不見得,身為孝伯公正室,怎麼可能是個尋常女人?
之前當桓玄面我曾說過,龍生龍,鳳生鳳,王蔓jīng明狡黠,她從不與我惡聲惡語,卻往往能牽著我的鼻子走,我也不諱言,連王蔓在內我只有四個女人,其中有夫妻之實的才兩個,而我手下的將領,有相當一部分都有了十幾個女人,你說我舒服嗎?我不舒服!男人誰不想佔有更多的女人?但我偏偏沒法在這問題上與王蔓爭執,她的厲害,由此可見一斑!女兒如此,母親也理該是個厲害角sè,因此,我總感覺你針對我並不完全出於我的身份,我可有猜錯?”
庾氏心裡莫名的一陣慌亂傳來,她能感覺到,衛風在使用排除法一步步的引誘自已露出破綻,自已的應答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被他抓著漏洞,說不定真能抽絲剝繭深入自已的心靈。
衛風應付桓玄的過程充分證明了他有這個能力,而這恰恰最令庾氏恐懼!
心理變態的人,總是在自已的心靈上構築起一道厚厚的堤壩!
庾氏強按下起伏的心cháo,不動聲sè道:“你以為妾會告訴你?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第二四五章 無可救藥
庾氏雖擺出了一副不配合的態度,卻讓衛風更添了幾分把握,略一沉吟,便道:“據我所知,這世上有一種人,生活在rì復一rì的痛苦中無法自撥,久而久之,心xìng、行為會逐漸扭曲,併產生一種極端的偏執**,這種**會促使她不計任何代價去做她認定的事情!
在實施過程中,她會無比滿足,內心也極為充實,這成了她快樂的源泉,雖然事件的發展方向不一定如她所願,但她仍會編織出一副美好的藍圖,總是告訴自已快了,快要成功了,只要再如何如何,一定能獲得成功,使自已生活在妄想的幻夢當中!
然而,一旦這程序被打斷,由於目標突然消失,會使她的心靈再無處寄託,生出失落、不安與恐懼的情緒,進而憤怒、狂燥、甚至還有可能會遷怒於插足其中,打斷這程序的人,她會把此人作為新的目標,以重新獲取心理上的滿足,庾夫人,你可聽明白了?”
剛剛換好孝服,掩至屋外偷聽的王蔓不由與陳少女面面相覦,她們都明白,衛風指的正是庾氏,天底下真會有這樣的人?不過,再一對照庾氏的種種行為,倒也有著幾分相似,這令兩個女人均是信心大增,更加聚jīng會神的探聽起了裡面的動靜!
庾氏卻只感覺自已的小心肝在砰砰狂跳,衛風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一柄利劍狠狠刺入了她的心靈,這不就是自已與那該死的傢伙的真實寫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