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這樣一來,如果正面硬拼,在地形上就首先輸了。所以……真的很難!
營地裡靜悄悄一片,對著一豆燈火,我緊盯著面前的那張地圖。
“歇一歇吧,瞧,眼圈都青了。”端木雲挑簾進來說。
“哪能睡著?你師兄放心將一萬人交給我,我不能隨便啊。還有我自己,我自己不也得保命麼?”我苦笑了一下。
“咳,你吉人天相,自有上天眷顧,應該不會有事!”
“我不想死自然是死不成的,可是一萬人的性命在我手中,我現在覺得……這擔子真的很重!”我輕輕打了個呵欠,有些倦意。
接下來的行軍途中,我腦子裡出現了無數古代戰爭中使用的“奇計”,什麼火牛陣,什麼空城計,水攻、煙燻……凡此種種,能想起來的統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一個也不適用於平原之戰。
晚上紮營後,我盤腿坐好,伸出兩指在腦袋兩邊划著。
“你這是?”
我猛睜開眼,只見端木雲滿臉驚訝地站在眼前,一手還擎著帳篷的簾子。
如果我說我是在學“一休哥”,他會有什麼表情?
放下手,我面帶微笑,衝他點點頭,示意他坐下。
“想得有些累了,歇一歇。”我說。
“想好了?”端木雲問,眨了眨眼。
“暫時想了一點,我先打個盹,待會你叫他們來,商議一下這個法子是否可行。”
端木雲出去後我並沒有睡著,只是閉上了眼睛。
唉,責任啊!依賴慣了的我,如今竟然要獨當一面,手中一萬人的性命,還有整整一個平原城,都砸在了我身上。想想自己這二十一年,十七歲以前一直依賴父母,十七歲後遇見了元重俊,把心都放在他身上了,以為他也是可以依賴的人……後來是端木雲,一直陪我三年,現在,秦武竟然放心放權給我,讓我這個依賴慣了的人擔負起這樣的責任!
然而,壓力之下,人是會釋放出一些以前從不為人所知的潛能的。
距離平原還有一天路程的時候,計策已定。
這一次休息,時間比前幾次都長一些,我不希望我計程車兵打著呵欠上戰場。
端木雲回來時,我剛從短暫的睡夢中醒來。撩了撩頭髮,我問他情況,可他卻盯住了我的臉。
“呵,女人就是要睡覺啊,瞧這一會兒功夫,臉上綻了桃花似的,真好看……”
“廢話!快說姚魯望那邊怎麼樣了?”我白他一眼,正色問道。
“還能怎樣?城中糧食不多了,如果沒有援軍,也最多死守個十天半月!”
“和他說了我們的計劃麼?”
“說了,他大嘆‘好’,說城中軍卒皆是死士,已經抱了必死的心。”
“好,明日傍晚聽我指令!”
我站了起來,到門口抓了一把雪,在臉上揉遍了。
卸了盔甲,全身輕鬆,只是這白色的披風不是很暖和。端木雲送我到路口。
“你……真是拼命!”他微皺了眉說道。
“被逼到這份上了,還能怎樣?”我笑了一下。
“平安!”
“多謝!”
馬兒跑起來了,我的純白披風揚起如巨大的蝶翼。
快到高營時我掏出望遠鏡,天上的一切,地下的一切,在我的鏡頭裡幾乎纖毫畢現。
高千山的營地很講究,駐紮在高地之上,如果不是在兵力上絕對優勢,從正面攻是絕對攻不破的,而且,營地佈置得很有講究,火燒的方式也很難行得通。因此,我們的想法是對的,只能用騷擾的方式誘他出戰,將人馬誘到下面的平地上。
又近了點,舉著火把巡邏的小兵的臉都看清楚了,我心道他們倒是警惕得很,要想潛入營中有一定困難,而且,腳印會很明顯。
轉身離開之前,我再舉起望遠鏡掃了一眼,然後用靴底儘量掃平小小的腳印。
回到自己營地裡,天色已明瞭。端木雲遞給我一碗水,問我第一次離敵營這麼近,有沒有害怕。
“害怕?”
我猛喝了一口水後抬起頭看著他,心說我還真沒感到恐懼。難道是豁出去了?也沒有啊,我牢記著秦武對我的“保命”要求呢。
“你若是有事,我怎麼有臉見師兄?”他眉頭微皺,一絲憂鬱浮在眼中。
“我不會有事的。”我笑著向他保證。
上午,一萬軍馬在平原城外三十里處駐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