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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部分

,任命劉宜孫為代指揮使,張亢作為副手,主管一個營的兵力。

營級指揮使是宋軍序列中的核心單位,到軍一級的都指揮使就脫離平時的訓練,成為軍方高階將領。

夏用和雖然是一軍主帥,卻沒有正式任命的權力,只能暫時加一個代字。

金明後寨都是潰兵,前段日子劉宜孫被關押,張亢作為王信實際上的副手,已經收攏不少軍士。主帥軍令一下,沒費多少事就湊滿五個都,任命都頭和副都頭。

讓劉宜孫沒想到的是,張亢召夠人手,第一件事是拉著手下聚賭。軍中一入夜連說話、走動都不允許,聚賭更是死罪,如果被人捅出去,麻煩不小。

劉宜孫咳了一聲,眾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賭局,對咳聲充耳不聞。

張亢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回頭。他一把揭開陶碗,接著大罵一聲,卻是五點,這一把連最後的賭注也輸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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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宜孫提高聲音,又重重咳了一聲。眾人聽到聲音急忙扔下骰子,跳起來站得筆直,帳內一時間鴉雀無聲。

張亢拿著輸空的錢袋起身,不等劉宜孫開口把得罪人的話說出來,便大笑兩聲:劉指揮!你不是說為大家拿酒嗎?怎麼才來?我陪你出去看看!

張亢搭住劉宜孫的肩,笑呵呵把他推到帳外。寒風一吹,兩人都收起笑容。

沉默片刻,張亢首先開口:剛巡過營,情形怎麼樣?

劉宜孫重重吐口氣。濠溝、寨牆都沒有建。明天一早我帶人去挖濠溝,再申請一批鐵蒺藜。

張亢道:用不著。

劉宜孫壓住火氣。這周圍都是平原,無險可守。傷兵加上潰兵有一萬多人聚在這裡,要濠溝沒濠溝、要寨牆沒寨牆,賊寇一個衝鋒,這些人就成了他鄉之鬼。

鐵蒺藜申請不到的,中軍不會給任何一顆。張亢道:你放心,賊寇不會偷襲這裡。

為什麼?

單是傷員,每天消耗糧就將近一千石,他們怎麼會輕易消滅掉這些白吃飯的嘴?

劉宜孫臉色慢慢變化。你是說中軍是故意不設濠……

我什麼都沒說。張亢打斷他,只不過今天開始,金明後寨所有潰兵的口糧已經減半。

劉宜孫一下脹紅臉。他們都是禁軍精銳!雖然亂了編制,但補到軍中還能打!

他們已經被賊寇嚇破膽,張亢毫不客氣地說道:神臂弓再鋒銳也要人來拉,軍中士氣全無,縱然上戰陣也只會一鬨而散。

劉宜孫道:為何聚賭?

若不如此,哪裡還有士氣?張亢道:只要能振作士氣,別說是聚賭,我還告訴他們,攻下江州可以大掠三日。

張兄,我們是官兵,不是——

他們便是匪嗎?張亢打斷他,壓低聲音道:嶽逆大營的軍紀你恐怕比我更清楚。兩軍相爭,爭的是道義嗎?那還打什麼,大家選個聖人出來不就完了?刀槍之間、生死之際,道義能替你擋箭,還是能替你多砍對手一刀?

劉宜孫沉默下來。宋軍接連三場慘敗,大批軍官被賊寇擊殺,這些潰兵有的整個軍都被打散,軍都指揮使、營指揮使,直到都頭、副都頭這些低階指揮官都盡數戰歿。

倖存的軍士雖然大多沒有受傷,但士氣全無,隨時準備拔腿逃跑。張亢把這些都頭召來聚賭,劉宜孫才從他們空洞的眼眸裡第一次看到神采。

張亢踢開一堆雜物,用手在土中挖了片刻,摸出一口酒甕。劉宜孫怔住了:真的有酒?

這是過年時我從犒賞的大車上偷的,足足五斤。

說著張亢揭開泥封,飲了一口,然後遞過去。劉宜孫的腦中亂紛紛的,捧著這甕偷來的酒不知所措。

你是指揮使,上了戰場要靠他們衝鋒陷陣,撤退的時候要靠他們拼性命為你斷後。張亢道:想用這些軍士,軍規軍紀都是屁,能讓他們覺得你夠義氣,信得過你才是真的。有功你替他們記著,有事你給他們罩著。一口酒兩個人喝,一口肉大家分著吃,還能帶著他們吃香喝辣,他們才會為你賣命。

劉宜孫慢慢喝了一口,然後用力一抹嘴,捧著酒甕回到帳內。

張亢堆起笑容,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粗聲大氣地說道:哥兒幾個!劉指揮給大夥送酒來了!

看到劉宜孫真的抱著酒甕進來,那些軍士眼裡都放出光來。

張亢把擲骰子的陶碗拿來,用袖子一抹,嘩嘩的倒上酒,一邊道:這趟來江州,大夥流血流汗、擔驚受怕,一點好處沒都撈著。來!一人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