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將心臟挖出來。接著指上一緊,還未凝固的鮮血雨點般迸射出來,朝那名軍士淋去,每滴血跡都烏黑如墨,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那軍士兩手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相扣,拇指左右分開,念出一聲法咒。
一道柔和光線從他手中射出,飛濺的烏血與光線一觸像被清水洗過一樣變得鮮紅,連地上那把被臧修拋棄的太刀也褪去暗灰顏色,重新散發金屬光輝。
程宗揚看看旁邊的馮源,這位平山宗大法師嘴巴張得能塞下一支船錨,眼睛直勾勾盯著外面,已經看傻了。
馮源修的也是火法,比程宗揚這個外行更明白其中門道。那名軍士手段至少高自己兩級,如果放在晴州,保證各個傭兵團搶著來要。
程宗揚拍了拍他的肩,對孟非卿道:“孟老大,看不出來你手下什麼人都有啊。
他這些年不會也在你們鵬翼社牽馬趕車吧?”
“他在明州給人算命測字。”孟非卿道:“因為算得不準,被人砸過好幾次攤子。”
程宗揚失笑道:“還有這種事?”
孟非卿道:“他是鈞陽宗出來的,哪懂算命?頭幾年不懂規矩,巴掌可沒少挨,後來躲到龍川生意才好了些。”
馮源這才合上嘴,叫道:“龍川的鐵口神算匡仙長?我說看起來怎麼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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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活神仙啊!”
程宗揚訝道:“你認識他?”
“可不是嘛!匡仙長一天只算三卦,卦術簡直神了!去年我在龍川還見過他!
有四個書生考秀才,找仙長算命。那時他留著長鬚,一百多歲還又黑又亮,那仙風道骨,嘖嘖……他怎麼把鬍子刺了,頭髮也剪短了?看起來……”
馮源忽然緊張起來,壓低聲音道:“匡仙長不會是煉成仙丹,返老還童了吧?”
孟非卿想了想,“老匡今年有三十四……三十五。嗯,差不多是這個歲數。”
程宗揚笑道:“馮大法,看走眼了吧?”“怎麼會呢!我親眼見的!”馮源道:“四個書生說完,匡仙長一言不發只比了一根手指,果然只有一箇中的!大夥都說他是活神仙,實足年齡怕有一、二百歲。”
秋少君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這會兒笑起來。“我明白了,匡先生賣的是口術。
他比一根手指,一個上榜的就是一個能考中;兩個上榜的就是一半能考中上,二個上榜的就是有一個考不中;四個全上榜就是一起考中。如果全落榜就是一個都考不中……”
沒等他說完,眾人都笑起來。孟非卿莞爾道:“老匡捱了好幾年打才學會這招,倒被你一口道破。”
馮源還要辯解,敖潤一把拉起他:“別咕叨了!老程夠意思,給咱們兄弟一個替老張報仇的機會,還磨什麼牙呢!”
馮源“咬”了一聲,拿幾道符收到袖裡,一邊嘀咕:“真是匡仙長啊?這回有福了!”
秋少君站起身。“我也去吧。”
鵬翼社的襲擊使島上陷入短暫混亂,星月湖軍士勢如破竹地佔據碼頭、攻上島嶼,直到接近房舍才遇到真正的抵抗。
魚無夷擺脫斧手追擊,飛速朝幾間木製房舍掠去。臧修雙手各持一柄狹長太刀,如影隨形地跟在後面;剛才退到岸上的三名隨從已有兩名倒在他刀下。眼看魚無夷要逃入房舍,臧修揚手擲刀朝他背心筆直飛去。
房舍中一隻手掌憑空伸來抓住刀鋒,接著隨手一擰,將那柄精鐵打造的太刀生生折斷。
一個穿著青衣的少年出現在房舍前,他年紀很輕,嘴巴周圍只有一圈淡淡茸毛,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那雙手卻佈滿厚厚硬繭,就像在掌上下過數十年苦功。
他拋下斷刀,握住刀鋒的手掌沒有留下半點傷痕。
臧修拋下太刀,從背後拔出他的寬脊戰刀,沉聲道:“好手段!再接我一刀試試!”說著一招霸王挑鼎,刀鋒由下而上,挑向少年的腹胸。
少年木然看著刀鋒,突然雙手一合,像兩塊鐵砧牢牢夾住刀身,發出金屬撞擊般的聲音。似臧修野牛般的胸膛肌肉隆起,純鋼打造的戰刀不堪重負的微微變形。忽然他暴喝一聲,刀勢再展,從少年掌中硬生生遞出半尺。
那少年現身後一言不發,此時忽然化掌為拳,雙拳鐵錘般砸在刀上。臧修雄軀一扭,藉助腰背力量橫刀掃來,施出絕技雷霆戰刀,短短尺許距離間立時風雷大作。
魚無夷眉角微動。他方才急於脫身,沒有使出壓箱底的功夫與這漢子力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