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辦了的人,不過二十餘人,還不到一半而已。”
“這些哀家也知道。”李太后聽張居正這麼一說,有些不可奈何地說道,“雖然有查到了卻沒有辦的,或許那些官只是得罪了朝廷拍下去徹查的官員,又或者是他們所犯的事情當真就不是太過重要也說不定。再說了,被查到的人少一些,不是正說明我大明的官員都是忠君體國之臣嗎。”雖然李太后的話是這麼說,但是在場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也聽得出來,她說到最後,也是語氣降了下去,很顯然,這就連她自己也都無法相信。
面對李太后的這番話,張居正只能是嘆了一口氣,用一副非常無奈的口氣對李太后說道:“太后,還請恕微臣斗膽。想來太后心中太后剛才所說的話。”
張居正的話的確是非常大膽,他這麼說就跟指著李太后說她撒謊了一樣沒有分別。
即便是李太后對於張居正十分的信任,但是張居正的這番話也的確是觸怒了她。想來也是,即便兩人之間的關係再怎麼樣,李太后說到底乃是先皇的貴妃,當今皇帝的生母,乃是堂堂的皇太后;而張居正不管怎麼說,不論他的官位有多麼的高,手中的權力有多麼的大,就算他是官吏中的霸主,到頭來還是個官吏。不管怎麼樣,張居正的這番話都絕對是觸怒了李太后。
面帶怒容,李太后看著張居正,第一次用不善的口氣對他說:“張愛卿,莫非你不相信哀家的話?”
“微臣怎敢不信太后之言。”張居正趕緊拜下身去,說道,“微臣只是怕太后被奸人矇蔽,無法看清事實罷了。”
張居正何等的心思。他明白一點,對於這幫子皇族來說,絕對不能夠用出什麼對峙的模樣來面對,那樣的話,只會讓自己陷於不利之地。所以張居正從來都沒有打算指責過上面的這幾位什麼。且不說當年的隆慶了,即便是對於如今的兒皇帝朱翊鈞來說,張居正除了在經筵上表現的威嚴,從而能夠讓朱翊鈞形成一種聽從他的情緒之外,也絕對沒有對他表現過任何的不敬之心。
張居正之所以要這麼說,除了為平息李太后此刻心中的怒火之外,最重要的是要讓李太后換個角度來思考問題。
的確,不只是張居正,在場的人包括張凡和馮寶在內,可能就除了朱翊鈞之外,全都明白剛才張居正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大明的朝廷,自從開國的那一刻起,一直就是汙穢不堪的。貪贓枉法、結黨營私、弄虛作假等等,這些事情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也不可能停下來。身在朝中的,無論是官員還是皇家,全都明白這麼個道理。
李太后剛才之所以那麼說,那是因為她作為大明當今的太后,如今的掌權者,她不可能出言貶低自己,說在自己的治下,貪官汙吏遍地都是。所以剛才張居正的那番話是讓她感到惱怒了,也說明那番話是直指要害了。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李太后她就不想要改變這種狀況,畢竟掌權之人,沒有一個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清明忠誠的。所以說,張居正如今給了她一個臺階,讓她覺得自己會這麼說全都是因為來自下面的人的矇騙。如此一來,臺階有了,而且對於張居正,李太后也是需要他為自己辦事的。
“你是說,哀家被下面的人矇騙了?”李太后做出一副吃驚的模樣,至少旁邊的人就算是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仍然沒有看出任何的破綻,“這幫好賊子,居然敢矇騙哀家。倘若讓哀家找出是誰,定要嚴懲不貸。”
既然臺階都找了,李太后自然是要順勢而下了。當然,她最後的那番話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當真過。不過既然下了臺階,也就好說話了。
“不過即便如此……”“平靜”了一番心情,李太后繼續說道,“就算下面的人對哀家有所隱瞞,但是沒有查到東西,朝廷也沒有辦法下什麼定論。再說了,此事關係重大,不能只是妄靠臆斷來下定論。”
“太后心思縝密,所言極是。”張居正繼續說道,“正因為如此,微臣這裡還有本要奏。”說著話,張居正從懷中再次掏出了一道摺子,由一旁的馮寶親自上前叫到了李太后的手中。
李太后拿過奏摺,正是有所疑惑,但是隨著她翻閱下來,臉色也是變得奇差無比。
奏摺還沒有看完,李太后就抬起頭來,盯著張居正,問道:“張愛卿,這事情不可胡說。你這道奏摺,一下子就彈劾了六個省,二十個州府,五十多個州縣的上百知府和知縣。雖然這些人官職不大,但是這人數實在是太多了。更不用提他們的治下還有無數的百姓了。這種事情空口五品,愛卿可萬萬要有真憑實據才行啊。”
“回太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