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邊配有兩把橢圓形石椅,其中一張石椅上面坐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人。
男人臉形消瘦,眼睛狹長,膚色雪白滑膩,看起來有些女相。
但是他的眼睛神光內斂,頭髮烏黑髮亮,笑而生風,不笑生威。
眼窩微陷,嘴唇薄涼,一看就讓人覺得此人是陰險狠辣之輩——至少方炎是這麼認為的。
他的手裡捧著一盞茶杯,正在品嚐著自己剛剛泡好的武當山香草茶。
“師父——”公孫旗走到師父身後站定,然後便不發一言。
方炎站在院子中間,打量著正在喝茶的中年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華夏三龍之一的神龍辛苦命?
就是他一飛沖天,將處於巔峰狀態的莫輕敵給打下神壇?
甚至在決戰的過程中不惜痛下殺招,將其手筋挑斷,致使青龍莫輕敵成為廢人,為了接脈續氣,不得不遠走極寒之地尋找冰龍——
“老酒鬼——”方炎地心裡輕輕地喚道。
此時此刻,他並不懼怕端坐面前的神龍。但是,他真的很想很想遠在異域的老酒鬼。
那是他的兄長和師父,是他父親一樣的親人——
他現在還好嗎?他還活著吧?
方炎心中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他都要去極寒之地走一趟。他一定要把老酒鬼給帶回來。
不管帶回來的是一個活人還是一具屍體,他都要讓他回來——回到燕子塢,回到方家。那裡才是他的家。
狗屁的‘要麼錦衣還鄉要麼雪國天葬’,這種話說說就行了,誰還真的當真啊?
就算沒有找到冰龍,就算沒辦法接脈續氣,莫輕敵也仍然是方炎心中的英雄——
神龍輕輕地吹動著茶杯裡面的草葉子,把茶葉給吹到一片,這才輕輕地抿上一口。再吹了一口氣,又抿了一口。
連續抿了三口,一杯香茶喝完,這才放下了手裡的茶杯。
神龍辛苦命看著正陷入深思狀態的方炎,出聲問道:“你們倆感情一定很好吧?”
方炎這才從對莫輕敵的思念中回過神來,眼神凌厲地看著神龍辛苦命,說道:“很好。”
“那你有理由恨我。”辛苦命說道。
方炎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你倒說了句實話。”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神龍辛苦命說道。“莫輕敵筋脈已斷,一身修為付諸之流水。聽說方家有子方炎,年紀輕輕便悟出了太極之心,又逆水行舟,獲得百年難遇的太極之光加持——”
頓了頓,神龍辛苦命說道:“可惜。太極之心變成死胎,無風起,無勁出,功夫不進反退。方炎,你應當如何報仇?”
為了救葉溫柔一命,方炎使用‘搬山法’將那一座火山給搬進了自己體內。受此重挫,方炎的太極之心因此沉默,再次變成了死胎。
方炎的身體狀態瞞不過神龍這樣的高手,一眼便能夠看出他此時的修為境界。
方炎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你現在會殺了我嗎?”
“自然不會。”神龍辛苦命微笑著說道。“這紅牆大院,豈能隨意殺人?”
“你看,你現在又不能殺我——所以,我仍然可以安全地離開你的院子。”方炎笑著說道。“只要給我一次機會,我就有多一次機會去殺你。”
“方炎,你想挑戰我師父,那就先打戰敗我吧——”公孫旗惡聲說道。自己的師父是何等人物?方炎這個小輩都敢口出狂言說什麼多一次殺你的機會——這是把自己當成小透明瞭嗎?
方炎擺了擺手,對著公孫旗說道:“我的對手是你師父,你還不夠資格——”
“方炎——”公孫旗憤怒之極,一掌拍出。
啪——
方炎旁邊的一棵銀杏轟然倒塌,枝葉飛舞,樹幹爆裂,就像是遭遇了重物擊打。
方炎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他沒有躲避,甚至連一個畏懼的眼神都沒有表現出來。
他表情平靜地看著神龍辛苦命,說道:“你看,你們還是不敢殺我——只要我還活著,就還有機會。”
“方炎——”公孫旗又想一掌拍出。
“好了好了——”神龍辛苦命看了弟子一眼,笑著說道:“你當真能夠在這裡將他殺死不成?”
“師父,他欺人太甚,我要給他一些教訓——”
“做到不說,說了要做。”神龍辛苦命訓誡著說道。
公孫旗應了一聲,眼神兇惡地盯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