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為武林除此心腹大患。”他說完了話,大廳中立時一片寂然,人人面色俱是十分沉重,有的垂首深思,有的仰面出神,有的只是皺眉不語。
過了半晌,金不換突然道:“咱們若真將那‘快活王’殺了,他遺下的珍寶,卻不知應該如何發落?”
李長青瞧了他一眼,微微含笑道:“他所遺下之珍寶,大都是無主之物,自當奉贈各位,以作酬謝。”
金不換道:“除此之外,便沒有了麼?”
李長青道:“除此之外,敝莊還備有十萬花紅。”
金不換嘻嘻一笑,撫掌道:“如此說來,這倒可研究研究。”取杯一飲而盡,夾了塊肉開懷大嚼。
雄獅喬五冷哼了一聲,道:“果然是見財眼開,名不虛傳,只怕躺到棺材裡還要伸出手來。”
金不換咯咯笑道:“過獎過獎,好說好說。”
“玉面瑤琴神劍手”一直仰天出神,別人說話他根本未曾聽進,此刻方緩緩道:“此事雖然困難,倒真是揚名天下的良機……”突然一拍桌子,道:“對了,誰若能殺了那‘快活王’,就該贈他武功第一的名頭才是。”
柳玉茹冷冷道:“縱然如此,那武功天下第一的名頭,只怕也未必能輪到你這位神劍手。”
徐若愚冷笑道:“是麼?……嘿嘿!”又自出起神來。
大廳中又復寂然半晌,青城玄都觀主斷虹子突然仰天笑道:“哈哈……
可笑可笑,當真可笑。”他口中雖在放聲大笑,但面容仍是冰冰冷冷,笑聲更是冷漠無情,看來哪有半分笑意。
李長青道:“不知道長有何可笑之處?”
斷虹子道:“閣下可是要這些人同心協力?”
李長青道:“不錯。”
斷虹子冷笑道:“閣下請瞧瞧這些英雄好漢,不是一心求名,便是一心貪利,可曾有一人為別人打算?若要這些人同心協力,嘿嘿!比緣木而求魚還要困難得多。”
李長青皺眉而嘆,良久無語。
“巧手蘭心女諸葛”花四姑微笑道:“斷虹道長此話雖也說得有理,但若說此地無人為別人打算,卻也未必見得,不說別人,就說咱們喬五哥,平生急公好義,幾曾為自己打算過?”
斷虹子道:“哼,哼哼。”兩眼一翻,只是冷笑。
花四姑接道:“何況……縱使人人俱都為著自己,但是隻要利害關係相同,也未嘗不能同心協力。”
李長青嘆道:“花四姑卓見確是不凡……”
突見五臺天法大師振衣而起,厲聲道:“柴玉關此人,確是人人得而誅之,貧僧亦是義不容辭。但若要貧僧與某些人協力同心,卻是萬萬不能。告辭了。”大袖一拂,便待離座而去。
忽然問,只聽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隨風傳來,到了莊院前,也未停頓,人馬竟似已筆直闖入莊來。天法大師情不自禁,頓住身形,眾人亦是微微變色,一齊展動身形。廳上一陣輕微的衣袂帶風聲過後,九個人已同時掠到大廳門窗前,輕功身法,雖有高下之分,但相差極是有限。
李長青縱是武功已失十之七八,身法亦不落後,搶先一步,推開門戶;沉聲道:“何方高人,降臨敝莊?”
語聲未了,已有八匹健馬,一陣風似的闖入了廳前院落,八匹高頭大馬,俱是鐵青顏色,在寒風中人立長嘶,顯得極是神駿,馬上人黑衣勁裝,頭戴范陽氈笠,腰繫織錦武士巾,外罩青花一口鐘風氅,腿打倒趕千層浪裹腿,腳登黑緞搬尖灑鞋,濃黑的眉毛,配著赤紅的面膛,雖然滿身冰雪,但仍是雄赳赳,氣昂昂,絕無半分畏縮之態。
廳中九人是何等目光,一眼望去,就知道這八人自身武功,縱未達到一流高手之境,但來歷亦必不凡。
李長青還未答話,急風響過,冷三已橫身擋在馬前。他身軀雖不高大,但以一身橫擋著八匹健馬,直似全然未將這一群壯漢駿馬放在眼裡,冷冷道:“不下馬,就滾!”詞色冰冷,語氣尖銳,對方若未被他駭倒,便該被他激怒,哪知八條大漢端坐在馬上,卻是動也不動,面上既無驚色,亦無怒容,活生生八條大漢,此刻亦似八座泥塑金剛一般。冷三居然也不驚異,面上仍是冰冰冷冷,口中不再說話,左臂突然掄起,一鉤揮出鉤住了馬腿。那匹馬縱是千里良駒,又怎禁得住這一鉤之力,驚嘶一聲,斜斜倒下。冷三跟著一腿飛出,看來明明踢不著馬上騎士,但不知怎的,卻偏偏被他踢著了,馬倒地,馬上人卻被踢得飛了出去。變生突然;冷三動作之快,端的快如閃電。
但另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