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揪起女兒的衣領將她拎進了病房。明娜被帶到維羅妮卡面前時,想起上回對方對自己的威脅,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但她很快發現,對方正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手上和脖子上都纏著繃帶,看上去似乎很虛弱。
難道這個兇惡的女人生病了?這麼說她不能拿刀嚇自己了?明娜暗暗有些高興,但又想到別人生病了,她還覺得高興,媽媽知道了一定會責怪她的。但轉念又想,既然是這個女人,說不定媽媽不會怪自己呢。
她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被安隆敲了一下頭:“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向人問好?”明娜訕訕地叫了聲:“維羅妮卡阿姨好。”結果對方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轉開了頭。她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心想:“你以為我想叫你呀?”
安隆輕咳一聲,板起臉問女兒:“你怎麼會來這裡?是不是跟爸爸來的?”
明娜這才想起方才被父親抓了個正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你跟爺爺每天神秘兮兮的,爺爺還不見了,我想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秘密嘛。”邊說邊偷偷瞄了父親一眼,看他有沒有生氣。
安隆卻只是一臉無奈,他正色對女兒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爸爸也不再瞞你,維羅妮卡阿姨生病了,要在這裡治病。她的家人都不在這裡,所以爸爸要好好照顧她。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你媽媽,可以嗎?”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跟你媽媽吵架。”安隆答道,“你忘了?上回阿姨來找爸爸,你不聽話,把事情告訴了你媽媽,結果你媽媽就跟爸爸吵了一天,你那時還躲到樹林裡哭呢,不記得了嗎?”
明娜這才想起來。近來玩得太開心,幾乎把這件事給忘了。明娜馬上答應了父親的請求,甚至還跟他拉勾勾——這是爺爺教她的約定方式。無論如何,她不能再違反父親的話,隨意把事情洩露給母親,讓他們再吵架了。
安隆很高興女兒聽話,還興致勃勃地問起了她追蹤來的經過,對她的輕功水平大大誇獎了一番,作為獎勵,還打算把蕭天劍最近教的幾招小擒拿手教給女兒,下午就教。明娜被父親一番忽悠,高高興興地走了。
送走了女兒,安隆才不好意思地對維羅妮卡說:“孩子還不懂事,你別見怪。”維羅妮卡調轉了頭:“這沒什麼。倒是那些衣服,你還是拿回去吧,免得你老婆知道你拿了她的衣服,會跟你吵起來。”
安隆笑道:“這不是朵拉的衣服,你們身材不一樣,她的衣服你穿不了。這是我前幾天叫裁縫做的。你的衣服都不能穿了,總不能老是借看護大嬸的。我是照你的老尺寸叫人做的,不知合不合身,你有空時就試試吧。”
維羅妮卡看了看那包衣服,心情複雜地看向安隆:“你不用對我這麼好。你不但天天來看我,還給我帶食物和衣服,甚至連我開玩笑說讓你送我回伊東,你都答應了。你其實不必這樣做。”
安隆苦笑:“如果當初我沒有臨時改變主意,你就不會受那麼重的傷了,你今天會躺在這裡,都是我的責任。只是幫你做點小事,實在不算什麼。”
維羅妮卡臉色有些難看:“怎麼?你以為有你在,我就不會受傷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的本事了吧?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當時如果你也在,兩個人應付追兵,的確會輕鬆些。但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的‘如果’?已經發生了的事,再想也改變不了什麼。”
“所以我才希望儘可能彌補犯下的過錯。”安隆誠懇地道,“我沒能按照命令和你一起去麥城,本就有瀆職之嫌,現在知道錯了,就要承擔起責任。”
“責任?什麼責任?”維羅妮卡忽然有些激動,“你的責任就是留在這裡,繼續監督軍備所的工作!我一個人可以回去,這是在我們自己的國家境內,這條路我走了不知多少次了。誰敢光明正大地來對付我?!憑我的身手,那些小角色我還不放在眼裡!”
“維羅妮卡!冷靜!”安隆低聲喝道,他打量了一下門外,才回來說:“你為什麼要這麼激動?我的決定最合理不過了:於公,你是我的同伴,你因為我的大意而受傷,又身負重要情報,如果我放任你一個人上路,中途萬一有什麼不測,叫我怎麼見安全署的同事?於私,你是我一起長大的小妹妹,你受了傷,我做哥哥的怎麼能不管你呢?我已經考慮再三,才做出這個決定。至於軍備所的事,你不必擔心,要緊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會有一段空閒時間。反正五月節前後這裡的人都不工作,我往伊東走一趟,也不會耽誤正事。”
維羅妮卡一邊聽,一邊漸漸冷靜了下來。她沉默了很久,才忽然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