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一角,溫嵐與陳太醫圍坐桌旁。
桌上雜亂地擺放著各類藥理典籍與死人蠱蠱蟲。
溫嵐這幾日以身體不適為由宣召陳太醫,實則與他一同研究死人蠱。
滿臉疲憊的陳太醫,突然興奮叫出聲來:“娘娘,成了成了!經過這些天的反覆試驗,老臣終於找到了剋制死人蠱之法。”
溫嵐眼中一亮,傾身向前:“陳太醫,是什麼法子?”
“這死人蠱雖毒,但其蠱蟲畏苦蕎。若以苦蕎入藥,輔以其他清毒藥物,製成藥丸讓中毒者服下,可以暫時抑制蠱蟲活性!”陳太醫面露喜色,一掃幾日來的失望與疲憊。
“那能維持多久呢?”溫嵐正色看他。
她知道或許是有些為難這位老醫者。
但她心中隱憂實在落不下。
如果溫母身上的蠱蟲是大長公主命令張嬤嬤給下的,那麼大長公主定然還有後招。
如果不是,那麼藏在背後的人定然還會再找機會出手。
所以,必定要找到解死人蠱之法!
陳太醫猶豫幾秒,面露難色,“娘娘,目前來看,僅能維持一兩日,且需持續用藥。”
實在不忍心看著溫嵐眼裡的期待落空,陳太醫捋了捋花白的鬍子,打下包票:“目前已有重大突破,後續老臣再調配增減,定能尋得根治之法。”
溫嵐望向窗欞外開放極盛的梅花,笑意也跟著輕靈起來,“真是辛苦您了。陳太醫。您老繼續鑽研,所需藥材、人力,儘管開口。本宮這邊都補上。”
陳太醫心口的氣緊跟著順了下來。
他這一生沉迷醫術,家中除了老妻外,無兒無女,所以也沒什麼大的牽掛。
但他看溫嵐是不同的。
說句大逆不道的,他是把溫嵐當自己孫女看待的。
他希望溫嵐能開心。
也很高興自己能幫助到她。
“本王真高興!雲瑤,你竟然再度煉成了新的死人蠱!”郕王匆匆步入內室,陰柔俊美的面上滿滿都是動容。
雲瑤剛剛才吐過血,此刻面色慘白如紙,身形搖搖欲墜。
她仍堅持行禮,“妾身見過王爺。”
她身前的桌上,破碎的瓷瓶散落一地,而唯一完好的琉璃瓶中裝著一對模樣漆黑怪異的蠱蟲。
郕王快步上前扶住雲瑤,語氣有責怪也有興奮,“真是難為了你。短短時間,煉製出新的蠱蟲。”
雲瑤靠在郕王懷中,氣息微弱地開口:“王爺,此蠱太過陰毒,一定要慎用!”
話未說完,又是一陣劇烈咳嗽,鮮血濺紅了郕王的衣角。
“可惜沒殺死溫霍明的夫人。不然,不會再度讓你勞累。”郕王眉頭緊皺,輕輕將雲瑤安置在床上,沉聲道,“這一次,我定然要將死人蠱發揮到極致。”
雲瑤抬眸,猛地又咳出一口血,眼中滿是憂慮:“王爺,您萬事要小心啊。”
郕王冷笑一聲,“好不容易才回了京都,本王自然會處處小心。”
那些擋他路的人,都去死吧!
沈初白德不配位,坐在那個位置只會玷汙先帝的名聲!
月上西樓,新枝坐在窗前望月,滿腹的憂心。
“在想什麼呢?”溫嵐撿了本閒書,靠在了她的旁邊,隨手翻著。
“娘娘,宮中最近傳了不少與寧將軍有關的流言蜚語。”
“有說寧將軍故意拖延戰機,是為在北疆培植自己的勢力;也有說他此次出戰本就心懷不軌,軍令狀不過是做做樣子……但新枝覺得寧將軍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那種人。寧將軍心懷天下,為的是蒼生,為的是百姓!”
新枝轉臉看向溫嵐,眼睛亮亮的,“娘娘,您覺得寧將軍是什麼樣的人?”
溫嵐撿起書往新枝頭上輕輕一砸,“寧將軍是什麼樣的人,我可能不是很瞭解。但我很瞭解新枝小娘子,對寧將軍崇拜得很吶!”
“奴婢當然崇拜寧將軍了!話本子裡的英雄人物就是寧將軍這樣的,少年英才、不世之功,可是這樣的人物往往都沒有好結局。”新枝眼睛裡的光彩一點一點暗了下來,“寧將軍不會死在這場戰爭中吧?”
溫嵐眼神一滯。
許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
難保寧歸舟此次不會喪生於北疆。
“新枝,你想寧將軍活麼?”溫嵐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新枝立即挺直脊背,“想!”
“那你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