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進去,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見那站在趙公子身後的一名藍衣短褐的光鮮小廝喝道:“你們還好意思來!我家公子看得起你們,訂了你們的傢俱,你們竟然偷工減料動手腳,欺我們公子不懂行是不是!”
“趙公子——”
“男人說事兒女人別插嘴!”春霞剛一出聲,就被那藍衣小廝喝斷,他一指周經不耐煩道:“你來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經瞅了他一眼便向趙公子道:“趙公子,東西都是我們親手做的,絕對沒有偷工減料,更沒有動手腳,請公子明察!您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我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這個心眼啊!”
藍衣小廝冷笑道:“鄉野之地盡出刁民,你話說得好聽誰知心裡怎麼想?你承認東西是你們做的那最好!就怕你們不承認哩!你們不妨自己看看!把東西抬上來!”
周經和春霞看著抬到跟前的一張蘭花翹頭長案和一張躺椅,並沒有看到什麼異樣,不由詫異。
藍衣小廝又是冷冷一笑,上前將那長案一用力掀了個底朝天。看到他粗魯的動作周經心疼的齜了口氣,春霞只是淡淡一笑,漫不經心道:“我們的做工質量極好,你這麼著雖不會壞,可刮花了桌面,那就不是我們的問題了!”
圍觀眾人聽春霞這麼說,又見那小廝如此,不禁也微微有點蹙眉。賀老闆極合時宜的趕緊勸了一句:“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嘛,小甲啊,別衝動,別傷了和氣嘛!”
藍衣小廝似笑非笑道:“賀老闆,這趟生意雖然是您介紹的,卻跟您沒有什麼關係,也絕對不會帶壞賀記的名聲!您還是一邊看著就好,省得有人還以為你跟他們是一夥的呢!”
“這,這,小周和小霞不是這樣的人,我看肯定是有誤會,大家說開不就沒事了嘛……”賀老闆為難的瞟了周經和春霞一眼,遞過去一個心有餘而力不足、愛莫能助的表情黯然退在了一旁。
春霞和周經神色淡淡只做沒看見,什麼反應也沒有。
春霞心中冷笑:倒是想不到賀老闆居然這麼有演戲的天賦!她甚至已經在不厚道的腦補:這小廝這麼賣力,該不會是被賀老闆收買了吧?
藍衣小廝也沒再理會顧老闆,指著長案桌面底部說道:“你們自己看!這兒有一處分明被刀削過,這一處比別的地方要薄,分明是你們材料不夠挑揀那剩下的隨隨便便就用上了!哼,我家公子是什麼人?豈能用這種不完整的東西!我們要是收下了貨,沒準還要被你們在心裡暗笑、道一聲傻子呢!幸虧我們驗貨時細心發現了!還有這個——”
藍衣小廝朝那躺椅走過去,隨隨便便踢了一腳,那躺椅便吱吱作響的搖晃起來,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清清楚楚,有一隻椅子腿分明鬆動了!
藍衣小廝又踢了一腳,指著道:“這兒少了一顆固定的竹釘!還不怕告訴你們了,就是剛才我們搬運的時候掉出來的!可見你們做工有多馬虎差勁,禁不得碰一下就要散架!”
圍觀眾人頓時忍不住紛紛議論起來,明顯都是站在趙公子這一邊,譴責周經和春霞做事不厚道。賀老闆急得滿臉焦急,擠出兩許勉強而難看的笑容,分明一副在祈求眾人放過周經和春霞又不便明說的模樣。
“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趙公子重重一拍茶几,惱怒道:“本公子又不是出不起錢,你們這樣是故意掃本公子的臉面嗎?要是做不了,當初就別答應!”
“不可能!這中間肯定有誤會!”面對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和譴責,周經早已急得額上冒汗臉上漲紅,說道:“一開始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每一件傢俱都是我和小霞親手所制,用的也是最好的材料,做工也紮紮實實,這——”
“周公子!”不等周經說完只見金三站了出來,正氣凜然道:“你這個話我就不愛聽了!貨是你們三天前送來的,你一口咬定沒問題,那是不是暗指問題出在我們店裡?是我們的人做了手腳、搞了破壞了?周公子,講話要有良心、也得有證據!要不是我們東家好心好意幫你們介紹生意,別說趙公子和李公子這兩單了,就是先頭吳大少那一單你們也拿不到!況且,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們的竹器在我們這兒寄賣,我們東家可是每一次半個字也沒挑就全部收下,痛痛快快的付錢。他這麼不著餘力的幫你們,就是看你們鄉下人家掙幾個錢不容易,同情你們!沒想到到頭來你們不說知恩圖報,反而一盆汙水往他頭上潑下!這年頭啊,真是好人難做啊!”
金三說著感慨萬千的搖搖頭嘆了口氣,越發引得眾人不住點頭。
“我、我並沒有那麼說!賀老闆幫我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