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夫人這時候也算是聽出幾分味道來了,不由胸懷大暢一時大樂,被
景嬤嬤碰了一下便笑吟吟的向蘇姨娘道:“好了蘇姨娘!趕緊帶這兩位姑娘下去好好招待吧!別失了府上的禮數,去吧!”
“是,夫人!”蘇姨娘手中錦帕緊攥,幾乎是咬著牙答應,領著嬌紅和綠袖兩個下去了,再不復剛才的氣焰。
“真是痛快!春霞,今日真多虧了你在!這狐狸精我見她一回總要叫她氣得半死一回,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柏夫人滿面春風的笑著說道。
景嬤嬤和幾個心腹丫頭一旁暗暗嘆氣,這話簡直連聽都不要聽。自家夫人就是這麼個直脾氣,虧得是大小姐的好姐妹,要換了別個聽了這話,背地裡還不得笑掉大牙呢!
春霞其實也聽得頗為無語,忍不住說道:“論理這話不該我們小輩的說,那蘇姨娘不過是個姨娘,怎麼會——”
柏夫人一聽她提起這話就忍不住滿肚子的氣,不由得大倒苦水忿忿罵道:“還不是我家老爺,叫狐狸精迷糊了心竅,哼,滿心眼裡只看到那狐狸精的好,我這個糠糟之妻算什麼?若不是我兒女都大了,只怕早把我給趕出家門去了呢!這個沒良心的老東西,他都忘了當年他是什麼樣兒,若非我們柏家,若非我這個一無是處的粗俗婦人,哼,他早不知死哪兒去了,焉有今天的身份地位!如今倒好,處處倒看我不順眼起來了,什麼都是我的錯,狐狸精做什麼都是對的……”
柏夫人一說起柏將軍,好比解放農奴說起無惡不作的大地主,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春霞聽她滔滔不絕的噴自己的丈夫,頓時不覺有些尷尬。柏將軍再有不是,那也是乾姐姐的親爹、是年大將軍的心腹親信呀!這些話她是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
呃,這樓歪的也太離譜了吧?不是說蘇姨娘來著麼……
景嬤嬤也在一旁默默的汗,一邊聽一邊等著,終於等到了柏夫人的停頓,她連忙“咳”了一下陪笑道:“夫人何苦又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瑣事兒呢!年夫人好容易來拜訪夫人一趟,夫人不該說點兒高興的事兒嗎?”
柏夫人這個人雖然性子跑調跑得離譜,卻很有自知之明,且從善如流、知錯就改。一聽景嬤嬤這麼說便回過神來自己又犯毛病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春霞你別計較,我啊,唉,難得有個人可說說心裡話,這不一下子忍不住就多說了幾句!你別介意,別介意啊!”
春霞忙笑道:“伯母快別這麼說!”
景嬤嬤看著春霞向著自家夫人,一來就不動聲色給了蘇姨娘好大一個沒臉,遂有心幫柏夫人拉上這個強大的助力,便忍不住說道:“是啊夫人,有些話啊,不是老奴多嘴,您還真不該那麼說!其實老爺對您也挺好的!您啊,就是這麼個火爆脾氣,回回不等老爺說什麼,您自個就急了,結果到頭來又弄得老爺不快,可不白白叫人家那邊撿了便宜去?您啊,一把年紀、兒女都這麼大、孫兒都有了,這脾氣,也該改改了!”
柏夫人不服氣哼道:“我幹嘛要改?我從前就是這副脾氣,他怎麼也沒說受不了?哦,如今我還是這樣,他卻受不了了?春霞你說這能怨我嗎?分明是他變了!這男人啊,就沒幾個好東西!手中有了權、有了錢,一朝得志享了富貴,就得意忘形了!從前所有的好,現在看來什麼都不好、什麼都是毛病!你讓我學那狐狸精奉承巴結?在他面前做小伏低?我可做不來!”
柏夫人自己叫自己的話觸動了心腸,忍不住有些傷感,眼眶一紅,輕嘆著道:“好在我的兒女都長大成人了,我這心裡頭啊也沒什麼好牽掛的了!就算哪天我兩腿一蹬、兩眼一閉,也沒什麼放不下的了!既然如此,我幹嘛不痛痛快快的過自己的日子?何必還要去看他的臉色、同那狐狸精好聲好氣?哼!那不純粹自個給自個找不痛快嗎!”
景嬤嬤叫她這番說歪不歪、說正不正的道理給堵得啞口無言,唯有苦笑的份。
自家夫人這性子啊!
“春霞啊,”柏夫人說完了這些又轉向春霞語重心長的嘆道:“我這可都是過來人的經驗,我跟你說了,你可別怪我多嘴!什麼患難與共不離不棄、什麼糠糟之妻不可棄,那都是男人們隨口說說的鬼話,你要當真了,那就慘了!要我說呀,還是多生兒子傍身才最實惠!瞧瞧,侯爺身邊這不也有了兩個如花似玉的侍妾?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可得抓緊!這萬一要是叫別的女人捷足先登了,往後指不定生出多少不安分的心思來!這一輩子啊,你就休想再有太平日子過,整日裡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