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
“嗯?”我看著她。她臉上的濃妝未卸,漆黑的眼睛好像深潭。
“嗯什麼?我在約你啊。”
她真是直來直去,我幾乎無力招架。好在此時手機響起,我說:“對不起啊,我先接一個電話。”
效果不是很清楚,電池剩得不多了。
主任來電:“家陽,老姚家孩子重病,明天你替他出訪法國,斯特拉斯堡中法市長圓桌會議,現在準備一下。”
“沒有商量?”
“軍令山倒,明天早上十點鐘的班機。”
“喂喂?”
我還待商量,手機螢幕一片黑。
文小華看著我:“怎麼?”
“緊急任務。明日出訪。抱歉。”
文小華搖搖頭:“沒有關係。你臉色不好,要注意身體。”
女人的這句話讓人溫暖,我握她的手,說謝謝,回來見。自己開車回家收拾行李。
父母親此時不知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家明也不在家,我將箱子裝好,給手機裝上新的電池。彩屏上是菲的照片。
我有半個多月沒見到她,剛才在節目上想起我們在大連的短暫行程,回答的時候想,她會不會在看這期節目,她會不會想起這次旅行。
她從不給我打電話。
不過不要緊,我打給她。
撥通號碼,電腦的聲音。
你所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坐在飛機上的時候,有些事情怎麼也想不起來,我因為什麼在那個週末把她送回學校,我因為什麼生她的氣。
長時間的向西飛行讓人的記憶在寂寞中沉沉浮浮。我有時候睡一會兒,睜開眼只覺得想念。
喬菲
我送手機去修理,老闆說:“小姐你不如買個新的吧。”
“修不了嗎?”
“都摔爛了。”
感情不如意,學習成績下降,現在還要破財。我這是招了那位大神了?
那天我給程家陽打電話,他的手機關了,我想他可能是沒電了,自己悠悠盪盪的在陽臺上等了一會兒,想給他再打過去,掀蓋,摁鈕,撥號,一隻手操作還以為自己挺瀟灑的,下一秒鐘我的小靈通就掉到了宿舍樓下。
我!•;#¥%……—*
波波掐指一算,說:“只能這樣了。”
“什麼?”
“你換個手機。”
“你等於什麼都沒有說。”
“聽我說完啊。再換個手機號。這是轉運的基本方法。”
“有用嗎?”
“我上次考政治經濟學掛科,金項鍊還丟了,我換了個手機號之後,補考就過了,項鍊也在靴子裡找到了。”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不過破費買新手機是肯定的了。我選了一款白色的,不太貴,也不太便宜,小小的,彩屏很亮,換了新號碼,8和9都很多,我希望這樣能有好的運氣。發簡訊,打電話,通知新號碼。
我問吳小平:“你知道程家陽哪去了嗎?我給他打電話都沒人接。”
“你都不知道,我還能知道?出公差吧,他老兄,世界各地的轉。”
“他沒換號碼吧?”
“反正我這的,還是原來那個。”
我稍稍放心,繼續自己的生活。
天冷得很快,這個城市裡終於下了第一場大雪。我當時在考英語。
我跟程家陽已經有一個月沒見。
又到期末了,像往常一樣,我打算先在這裡打工,快過年的時候再回家。
歐德的煙癮很大,下了課,就一支接一支的抽,她用中文說:“怎麼說呢,就好像,吃一個蘋果。”
終於我跟她要了一支,很老實的吸到肺裡,嗆得咳嗽。她拍拍我的後背:“哎呀,你看你,逞強。”
我笑起來:“你跟誰學的這些話?”
“小意思,毛毛雨。”
“我再試試。”
我這樣學會了抽菸。
這天晚上我從圖書館出來,身上發冷,拉嚴了衣服領子回寢室。自己哼哼唧唧的唱一首蔡琴的老歌:“只可惜,心太急,急得繾綣在一起,彼此都不留縫隙……”
有人在黑暗處叫我:“菲。”
誰會這樣叫我的名字?
我回過頭,是程家陽同學。站在自己的車子旁,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剛從法國回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