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利 歐洲
與安泉有同桌之緣,喜歡吃正宗麻婆豆腐的薩倫·瓦爾登大律師,正百無聊賴地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很認真地看著與馬爾凱公司有關的相關法律檔案。
年紀不過二十七歲的瓦爾登律師取得正式的律師執照只有不到三年時間,原本對這樣一位新人律師來說,最不大可能接到馬爾凱公司這樣大宗律師委託的,不過瓦爾登律師有一個很值得他慶幸的家族。
從瓦爾登律師的祖父開始,瓦爾全部家族連續四代都在從事著律師的工作,不論是瓦爾登的祖父還是父親,整個家族一直都在為一些錫耶納的本地公司和本地產業做著法律諮詢保障的工作。因此雖然剛畢業不到五年,但瓦爾登個人律師事務所卻已經接下了許多大型公司的委託,當然,包括眼前最麻煩的馬爾凱進出口公司的委託在內。
一邊看著卷宗,雖然年輕卻極具人情世事故洞察力的瓦爾登律師一邊開始搖頭,從小喜歡東方文化的他在許多時候都在嘗試用東方人的思想來看待眼前的問題,而顯然這樣的習慣讓他取得了比他所有同學都要更好的業績。
但越是往下分析,年輕的瓦爾登律師就越弄不明白眼前這份委託所代表的目的,因為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樣的做法都是不全常理的。
“沒有直系親屬繼承人,同意將自己所有資產全部留給自己深愛的女子,但卻又給出半年的時間進行考驗,這實在是很自相矛盾的事情。”瓦爾登律師疑惑地自言自語道:“從法律的角度上說,只要遺產繼承權正式確定,那後續的一切就塵埃落定,沒有任何改變的可能了,難道還有其他的預立遺囑沒有公開嗎?便即使是如此也不可能影響這個幸運的女人擁有超過五十億歐元的資產啊。”
感嘆了許久,瓦爾登律師忽然醒悟過來,喃喃道:“或許那份將在兩個月後完整公開的預立遺囑裡,隱藏著一些不為人所知的玄機吧,用東方人的觀點來說,這叫有備無患無雨綢繆。”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瓦爾登律師的臉上忽然出現了柔和懷念的表情。
“嗯,那有時間的話,我們確實可以去那邊看看。”水晚照總結道:“不過現在肯定不行,如果我們現在去,肯定會被安安罵死的,再說我們還要陪邵姐嘛。”
安吉爾微笑不語,因為她的目的在蔣婉盈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完全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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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汽車上走進夕陽中的康卡小鎮,安泉很直接地產生了一種夢遊仙境的感覺。
小鎮給安泉的第一感覺,就是天高地遠,安靜到像是忘了聲音的存在。連空中飛過的小鳥也彷彿默片裡輕輕閃過的鏡頭,一切都是那麼出奇的安靜。眼睛所見的都是一片起伏如海的草地,間雜著森林和紅色屋頂的木屋,高及膝蓋,絲一樣細軟的青草,一浪浪遠去,遇到一排濃綠如傘的樹和紅色屋頂,停頓一下再繼續伸向天邊。
從小就受著鐵血訓練,早已忘卻什麼叫做浪漫感受的安泉忽然間覺得自己應當融入到這個寧靜的世界當中去,而不僅僅是成為一個過客。
在遠處的草坡下,有一條土路隱約可見,路邊是一群羊和一片濃暗的樹木,在路的盡頭剛隱約有一座石頭城堡,後面有微斜的三層古塔,在陽光裡放出懶洋洋的旁若無人的氣息,塔前是一排排牆白頂紅的木屋,一群農民正踏著夕陽往木屋方向走去,一切顯得是那麼的寧靜自然。
“那裡,就是我們的目的地。”隸屬天使習慣的司機用輕柔的聲音說出了見到安泉後的第一句話。安泉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詢問太多,馬上就要抵達目的地了,不明白的事情完全可以稍後再問,何必在這個時候打破這美麗的氣氛呢?
不知不覺中,安泉已經將自己的身心融入到了這個美麗的小鎮上,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離開上海時的那種不情願的心情,早已在參觀佛羅倫薩聖馬麗教堂的時候就消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慶幸和得意。甚至安泉已經計劃好,等邵英齊的身體恢復後,一定要帶著她們來托斯卡納度假,而度假的地點顯然是托斯卡納最美麗的錫耶納省。
汽車沒有鳴笛,而城堡前那座有著中世紀建築風格的古典莊園也沒有給汽車鳴笛的機會,在車子剛剛出現在山腳下時就開啟了莊園的大門,迎接安泉這位新到的訪客。這幾個月,這輛汽車已經來過許多回了,每回都會帶來一個新的保鏢,而接走前一個被迪梅特拉夫人辭退掉的保鏢。這對於莊園裡的傭人們來說,是早已清楚的事情,畢竟在這個悠閒的山莊裡,任何一件小事都會被詳細地討論,真到再也討論不出任話題為止。
下了車,安泉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