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木頭人似的站在手術室門邊上一動沒動,眼神在泛白的地磚上停留著,心裡像是真在想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其實不過就是發呆。
手術燈滅,主刀的白大褂開門。
“沒事吧?”司徒陽總算挪動了下身子。大概是自己塊頭大,怕擋著這位醫生出來。
白大褂冷冷的一記眼神:“急性盲腸炎。”
路過的人聽到都憋著笑。
司徒陽臉上算是掛不住了,自己帶的兵晨練練出盲腸炎了,得成笑柄了。
“昨晚上練到幾點睡的?”醫生髮了話。
“九點就結束了,半夜有個突擊訓練。”司徒陽粗濃的眉揉在了一起。
一起走出手術室的人聽見了,半笑不笑的插了一句:“這點強度還偷吃什麼東西,你得管管紀律了。”
主刀那位醫生倒是沒吭聲,只給了說話那人一記刀眼。
軍醫沒資格把話說到這層面上,何況還是對著這人物。
說來軍區大多數人都是對司徒陽有所耳聞的。
當初他剛調來的時候正值他名聲大噪——摘了大陸野外生存賽甲等獎,組成的邊防實戰隊在國際賽事上進了前十,其他小獎也有許多。
那人沒再多嘴,轉身走了。
“沒想到是你主刀,麻煩了。”
這人似乎根本沒領情,一聲沒吭,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司徒陽在後面跟著,不吭聲。
他進門,司徒陽跟著走進去,帶上門。
軍醫辦公室並不是獨立的,這個時候正巧沒其他人。
他脫下白大褂掛起來,修長白皙的手指揉著太陽穴:“教官,要帶我去訓練嗎?”
司徒陽本來一肚子想要說的話噎在了喉嚨口。
“司徒教官最近老往這裡跑的訊息可是一傳十十傳百,我們醫院難道是金屋藏嬌了不成。”往上揚起的聲調透著一股冷冰冰的意味。
司徒陽沒回答,下了個決心似的轉身打算要走。
徐向言啊徐向言,我這些時間老往這裡跑也就是想多見你幾面,沒別的意思。你現在倒是拿這個來取笑我了。
也是,你怎麼會知道我暗戀你。
“我早上打飯正巧打了兩份粥。”
聽見這話,人高馬大的硬漢頓時受寵若驚,心裡一下子百感交集。
回想起兩個多月前——
本軍區和鄰軍區合作組織閱兵儀式,一連排演了三天。
到第三天,沈傲軍官被走火的槍傷到了手臂,和他一起的司徒陽二話沒說把人抬去了醫院。
司徒陽對醫院的反感不是一天兩天,上頭把他調來以後還關照過這邊衛生部的頭兒,假使他受什麼傷希望能給他派個人過去,別讓他死在宿舍了都不知道。
這話當然也半帶著玩笑意味。
“司徒軍官。”司徒陽坐在長椅上,抬頭,並不認識眼前的人。
“我可是被請去您宿舍過的軍醫,居然不認得我了?”與這話語氣相反的是他的一臉笑意。
司徒陽常年面癱的臉有了點不好意思的神情。
“沒事沒事,我說笑呢。那位軍官包紮的差不多了。”
司徒陽朝著他點頭表示謝意,起身走去病房。
一股刺鼻的味道。
司徒陽略微皺了皺眉。
他走進病房時恰巧一個軍醫要往外走,好巧不巧他往右讓,那人也往右,他往左挪,那人同時也往左挪了一步。
穿著雪白大褂子的人停住,往後退了一步。
司徒陽登時心裡有些不快。微微低頭對上那人的眼睛,又一下子怔住。
烏黑的發,雪白的面板,簡直不像是能在軍區活下來的傢伙。
“司徒你發個什麼愣,徐軍醫都讓你先進來了。”
直到沈傲發話,司徒陽才意識到自己傻叉了。
看著那軍醫,他愣是一句話沒憋出來,只好往裡退了兩步。
那個人沒有任何表情,邁開長腿往外走了出去。
司徒朝著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三秒,差點沒把那人踩過的地板盯出個洞來。
慢慢回頭,傻愣愣的牽牽嘴角,好像是回過神了,轉頭朝著受傷的那位問:“手臂沒事兒吧?”
“沒大礙,待會徐軍醫給我開完藥我就能走了。”
“徐軍醫?”
“就剛才那個。”他竊笑一下,“人家長得好看你也沒必要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