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就轉不過來了,女子如何能娶女子?
在沒見到崔洛; 問個明白之前,洛十娘有些不知所措。
當年扯下的彌天大謊,好像已經徹底沒了迴旋的地步了。
蕭謹嚴近兩年沒回府了; 家書倒是寄的勤快,可她又不能在書信上闡明崔洛的事。
洛十娘一向沒有主心骨,既然蕭謹嚴不在京城,她便問:“世子爺可回府了?”
蕭翼這幾年待她極為敬重; 洛十娘這人沒什麼心眼,誰待她好,她就待別人好,已經將蕭翼視作自己人了。她想從蕭翼哪裡得到一點細枝末節的訊息,聽說蕭翼跟崔洛走得很近,崔洛的婚事也是他介紹的。
婆子回道:“夫人,世子爺外出辦事了,至於何時回來,老奴也不知。”
洛十娘陷入前所未有的焦慮,她一開始以為只要崔洛是‘男兒’,便能受到崔家的照拂,能有口飯吃,誰能預料她幾年之內就成了狀元!
這不是欺君麼?
洛十娘自知不是個聰慧的女子,至今只認得幾個大字,崔範也不是讀書的那塊料,怎麼就生出了一個狀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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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荊出自寒門,在京城又是無親無友,而且他似乎有意與崔洛走的近。殿試過後,崔洛便邀他一道看了幾處京城的宅子。崔洛購置了一處還算寬闊的老宅,簡要修葺一番,就對範荊盛情相邀,另置了一座院子給他。
範荊這人豪爽,沒有推脫,直接就應了下來。
庶吉士們還有幾日的休息,不用急著去翰林院。這一日,崔洛來長信侯府看洛十娘,便對百無聊賴的範荊道:“範兄,我今天要去一趟長信侯府,你若覺得無趣,倒是可以去找宗耀與長梅他們。”
範荊給人的感覺十分隨和,他笑道:“既然是伯母,我也應該拜見一下的,不如與你一道去吧。”
這話聽起來沒什麼欠妥,但範荊的熱情已經超越了正常人了。
崔洛想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便沒有回絕,她道:“也好,若是我繼兄在府上,也能正好給你引薦一二。”她已經看出來了,範荊急切的想結識權貴們。
這種事也算是合理,想要往上爬,沒有人脈是不行的,尤其是像範荊這樣的外來人士。
當崔洛見到洛十娘時,直接就給她介紹:“娘,這位是我的好友,名範荊,今後會暫時住在兒子的京宅內。”
京宅?
洛十娘也覺得奇怪,怎麼崔洛今天來的這麼快?要是從大興過來,起碼得到晌午。
“洛兒啊,你在京城置辦了宅子?你祖父祖母呢?可有與你同住?”洛十娘最關心的莫過於崔洛的婚事,“你。。。。。置辦宅子是為了成親?”
崔洛眸光一亮。她這個娘很有長進啊,這都看出來了。
洛十娘對範荊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一門心思想搞清楚崔洛的婚事是怎麼回事。範荊卻很清楚洛十孃的身份與地位。
長信侯兼五軍都督大人的夫人,整個侯府獨她一人受寵,還是個曾與旁人生過孩子的婦人!可見長信侯是有多在意她。
範荊想要接近長信侯,只能從崔洛與洛十娘下手。這麼多年來,他已經沒有底線了,楚家一日不昭雪,他一輩子都會活在無邊的陰暗與痛苦之中。範荊也不想為自己辯解,成佛成魔皆已無關緊要,他恭敬道:“在下範荊,給侯夫人請安。”
洛十娘見範荊長的俊秀高大,要是崔洛身邊能多些好友幫襯,她心裡也高興,忙讓丫鬟上茶端座。
“既然是洛兒的好友,你就不必客氣了。聽你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你家住何處?”洛十娘問道。
崔洛不動聲色的垂眸喝茶。
範荊雖然說話時用的貴州腔調,但並不地道。崔洛一開始不能篤定,一切皆在觀望中,據她所知,前兩世範荊從翰林院轉入大理寺之後,查辦了不少案子,不曾做過違紀犯科之事。故此,崔洛暫時沒將他歸為‘陰損’之流的那一列。
畢竟,這世上藏著秘密的人太多了。
她自己不就是麼!
崔洛岔開了話題,“娘,兒子與縉王養女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祖父與祖母那邊也無異議,我那處宅子就是用來大婚之後所住。我是想問問您,爹——杭州高家要不要送帖子?”
提及崔洛的婚事,範荊又是一陣唏噓。崔洛當日從縉王府離開之後,就去請了好幾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沒過幾日又登門正式提親,愣是將婚事定在了今年年底。
範荊雖沒見過那個‘月兒’,他倒是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