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傷口並沒有癒合。
待她再次聽見耳邊之聲的時候,是北玄國將士的歡呼聲,和城樓上眾人的怒吼。
無邪從知道水妙仙在這之後,就退了下去,如今城樓之上是秦楓和北斗七星幾人,還有遠明山和雲杭!他們也不知道為何,兩個打鬥的人突然失去了蹤影,而只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再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玉胭兒已然渾身浸血,白袍變成了暗紅色,躺在雪地中分外的刺眼,那三支箭羽還插在身上!
“主子!水妙仙!你個妖女!”最先怒吼出聲的是北斗七星中的天璇和搖光兩個女孩子,但是被天樞給攔下了。天樞明顯猩紅的眼睛,和壓抑的抖動的身體都在證明著他現在的暴怒!可是他依舊咬牙道:“相信主子!主子不會有事的。”
秦楓他們也很是憤怒,玉胭兒在她們面前從來都是自信的從容的,有時也調侃他們,有時也狠厲,但卻從未見過如此破敗脆弱如同布娃娃一般的玉胭兒。他們的心如同在滴血一般。可就是如此悲憤,他們仍舊沒有忘記玉胭兒的話,不得命令,不許出手!
雲杭則是直接跪倒在城樓之上,他喃喃道:“我何以為將軍!我竟然讓軍師拼了性命換了三天緩兵之日!我何以為將軍!啊!”
最後是一聲類似與悲鳴的叫喊!讓一旁的遠明山也不禁紅了眼眶。
而倒在雪地上的玉胭兒卻緩慢的勾起了嘴角,意識逐漸模糊,她只是很安慰,秦楓他們沒有衝動到下來和水妙仙拼命。這些人,不愧為她的手下!
……
只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東麒“第一軍師”燕卿暘大義挑戰北玄主帥以換緩兵三日,結果生死未卜的訊息如雪花一般,紛紛揚揚的傳遍了整個赤炎大陸!
東麒所有的百姓聞之動容,感嘆自己的國家有這等忠良,為了以表感激之心,紛紛在自家門口掌起了紅燈,家家戶戶紅燈綿延而去,以為燕卿暘祈求上天福祉與庇護!
自然,在白璽山莊的眾人也同樣得到了訊息!
暖玉閣的偏房門被一聲大力的“砰”給推了開,遲修染不悅的皺起眉頭,卻看見滿面淚光還踉蹌著步子的雛菊。遲修染心中咯噔一下,忙放下手中研製的藥物開口問道:“出了什麼事兒?”
雛菊顯然是驚恐未定,聽遲修染一問又哭了出來,一邊抽泣一邊說道:“公子快……快去前廳……小姐……小姐出事了!”
“啪!”遲修染一個後退,手扶在了桌子上,碰翻了桌邊的藥缽,藥缽在地上滾了兩圈,滾到了小雛菊的腳下。
遲修染回過神來,大步就往前廳而去!他進到前廳之時,看到的就是金鈴銀鈴慘白的面色,和白子汐緊緊攥著椅子扶手的手。
他走了幾步,沉聲道:“誰能告訴我怎麼回事?”
還是白子汐開口道:“我剛收到秦楓的傳信,水妙仙相助北玄,替赫連非池上陣攻城。胭兒提出和水妙仙比試,條件是給東麒緩兵三日。結果……敗了。”
遲修染臉色更加陰沉,走到金鈴銀鈴的對面坐下:“敗了?傷的如何?如今人在哪兒?水落一人呢?”
白子汐知道現在他絕對不能說一句廢話,不然遲修染壓抑的怒氣馬上就會爆發,所以照著秦楓傳書所說的回道:“手臂、大腿、腹部都被弓弩的箭穿透,血流不止。當場昏厥。如今人被水妙仙帶走了,秦楓不敢派人跟蹤,因為北玄有水妙仙和赫連非池在,什麼人在暗處都瞞不住她。秦楓猜測,這可能是胭兒有意為之,所以水落一沒有現身。但隱在附近是一定的。”
遲修染聽了似是得到了什麼慰藉,緊繃的身子鬆了開來。半晌才瞟向金鈴銀鈴道:“幹嘛一副死人臉,說罷不過是外傷,她體質特殊,又有無根之源在體內。就讓她疼一疼!好長長記性!每次都自己以身犯險,不知道有一大票人跟著她擔驚受怕的嗎!哼。”
可他這一番話說完,發現金鈴銀鈴的面色並沒有好轉,他突然想到,這些事她們也是知道的,按理說不應該擔心才對,可這……
“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遲修染看向白子汐。
白子汐也知道瞞不住遲修染,索性就都交代了:“前兩日北斗的搖光給我傳書,你在閉關研究羅剎果,我就沒告訴你。據搖光說,前陣子玉胭兒為了百里陌插手戰事,一怒之下用寒鐵匕首自傷,因為沒及時救治所以失血過多。當時又沒有火系靈氣的人相助,所以……”
從遲修染又變得陰沉的神色中儼然是已經猜到了什麼,搖光的醫術可是他與玉胭兒一同教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