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又為您生了釗哥兒和顏姐兒的份上……”
傅旭恆卻連腳步都沒頓一下,轉眼已消失在了夜幕中,孫媽媽無法,只得使眼色命自己的一個丫鬟跟了上去,自己則折回了內室去。
就見三夫人正坐在一地的碎片中,拿帕子捂了臉嚶嚶在哭泣。
地上雖鋪了厚厚的地毯,房間裡也燒了地龍,畢竟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就這樣坐在地上,豈有不冷的?孫媽媽自小把三夫人奶大,見此狀自是心疼不已,忙上前半扶半抱的將她攙到了軟榻上去,又去到外間喚了小丫頭子進來將碎片都收拾了,親自動手沏了熱茶來後,方軟聲與仍抽泣個不住的三夫人說道:“真姐兒,媽媽說句心裡話,今兒個之事的確是你太急進了些,太夫人畢竟是三爺的親孃,知道你這樣拿自己的親孃當槍使,事情若是成了也就罷了,偏還敗了,三爺又焉能不生氣的?”
三夫人心裡已經後悔了,成親這麼幾載以來,傅旭恆還是第一次對她發這麼大的脾氣,而且發完脾氣便不管不顧的扔下她出去了,也不知今晚上會歇在哪裡……思及此,三夫人後怕後悔之餘,不由又覺得委屈,抽泣道:“我已經知道錯了嘛,可他也不該又是砸桌子又是砸茶盅的啊,還一聲不吭的就跑了出去……我這還不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人家的夫君一有個什麼事,便二話不說的為她擋在頭裡,咱們家的倒好,就只知道反過來怪我……他就是這樣綿軟的性子,我若再不剛強一些,我們豈不是越要在府裡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
孫媽媽聽她說著,不由又在心裡暗歎了一口氣,自家姑娘打小兒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要強,事事都想壓旁人一頭,待嫁進傅家後,因為算是下嫁,三爺性子又好,漸漸慣得她越發驕矜了,一點子氣兒受不得忍不得,如今有她看著還好些,將來她若是不在了,可怎生是好哦?
因耐著性子軟言勸道:“三爺先前不已說過他有部署了嗎?您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三爺便是知道您是一心向著這個家,也要生氣於您不信任他不相信他的能力了,他想著自己在外面官能做得好好的,凡事也能處理得妥妥貼貼的,到頭來不是別個,卻是您這個妻子最不相信他的能力,這樣的事,是個男人都會受不了的……您看長房那一位,就很聰明,知道事事往侯爺身上推,挑唆著侯爺來為她出頭,結果是事情也辦好了,男人的歡心也得了。您看自她進門以來,侯爺除了偶爾歇在外書房,哪天晚上不是歇在正房的……”
話沒說完,已被三夫人很不高興的打斷,“聽媽媽的意思,竟是要我學那個狐媚子不入流的手段是不是?我才沒她那麼下作!”
孫媽媽就又暗歎了一口氣。人家那一位才真正是聰明人呢,但仍耐著性子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語重心長的娓娓說道起來,“您過門後不久就管家,這麼些年下來,也是夠累的,往年過年時,人人都忙著玩樂,就只您不得閒兒,忙得陀螺一般,當初懷釗哥兒時,還差點兒掉了,焉知不是操勞太過之故?萬幸釗哥兒有驚無險的生了下來……三爺不也說了,最遲元宵節前,一定讓那一位好看的嗎?依我說,您索性趁這半個月暫時不管事時,好生受用受用,往年不還抱怨說初三回孃家時,因記掛著家裡,都不得好生鬆散嗎?今年可不就能好生散淡散淡了?也好生陪陪三爺,最好明年能再為三爺添一個哥兒。且容那一位折騰去吧,反正她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要說三夫人最聽得進去誰的話,不是其母勇毅侯夫人,也不是其夫傅旭恆,恰恰正是孫媽媽。孫媽媽將她自小奶到大,又跟著她一道過來永定侯府,要說感情,甚至比跟孫夫人之間更親厚一些,因為蘇夫人待子女們是一對多,而孫媽媽待她卻是一對一,她自然感受得到,也因此,孫媽媽的話她最能聽得進去。
這會子既聞得孫媽媽這麼說,且還言之有理,她也就漸漸冷靜了下來,點頭道:“媽媽說得對,當務之急,還是得好生陪陪三爺,莫要跟他離了心才是!對了,知道三爺去了哪裡嗎?”又懊惱,“外面天寒地凍的,我就不該跟他生氣的,萬一凍壞了,可怎麼樣?”
孫媽媽見她終於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不由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總算雨過天晴了,乃笑道:“放心,我已使了丫頭跟上去,只怕很快就會回來報信兒了。您且收拾一番,我再讓咱們小廚房即刻做一碗三爺愛吃的臊子面,您親自熱熱的送去,再用一點……小手段,保管他就氣消了。”
說的三夫人微紅著臉,抿嘴笑了起來。
正說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