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謝了賞,轉身去了。
孔琉玥便又跟著眾人繼續往外走,一直到走出坤寧宮,才趕上了老太夫人和太夫人。至於三夫人,則因傅旭恆的官職只得從四品,走在了相對靠後的位子,因此婆媳三代便都站著等她一等。
不時有熟人打面前經過,彼此間自是少不得親親熱熱的互道恭賀,又相互約吃年酒的日子。但是吃年酒的日子都是早已定了的,又如何好隨便作答?於是便都是笑著虛虛一應罷了。
笑語喧闐間,尹老太太領著尹大太太和尹二太太婆媳三人走了過來。
彼此間行過禮後,尹老太太滿眼慈愛的看向孔琉玥說道:“也有好些日子沒見過你了,瞧著氣色比上次見著時好了不少……”笑著看一眼老太夫人和太夫人,“可見老太夫人和太夫人是將你當成了親孫女兒和親女兒一般疼愛的!”
孔琉玥聞言,暗自諷笑一聲,嘴上卻道:“祖母和母親待我都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定是因我前輩子做了很多好事!”
老太夫人笑道:“也是因為你可人疼。”又笑向尹老太太說了一句,“也是因為您教導得好!”
尹老太太聞言,笑開了花,趁勢提出了讓孔琉玥初三日回去的事,“……也不知初三那日得不得閒兒?若是得閒兒,希望她能回去散淡一日。您是知道她自小養在我跟前兒的,我說句不怕我兩個媳婦醋妒的話,我這心裡看她,可是比看我那幾個親孫女兒還要靠前的!”
旁邊尹大太太笑著插言道:“姑奶奶這般人品才貌,別說老太太看她比幾個孫女兒靠前,便是我們做舅母的,看她也比女兒們靠前呢!”
又笑向孔琉玥道:“你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都成日家的惦記著你,說今年少了你,詩社都冷清了好些呢!”
太夫人忽然似笑非笑插言道:“是啊,尹老太太疼愛外甥女兒可是整個京城都出了名的,若不是您為她置了熱地莊子,她又怎麼能在這大冬天的種植出新鮮菜蔬,的了大家的一致讚揚呢?我聽說尹二姑娘也很快就要出閣了?連親生女兒都不捨得給,單把那莊子給了她,可見您的確是真的疼愛她!”
命孔琉玥,“老大媳婦,當著你祖母和我的面兒,還不給親家舅太太好生行個禮,好生道個謝呢!”
一席話,說得尹老太太和尹大太太俱是尷尬不已,尹老太太還狠狠剜了尹大太太一眼,婆媳兩個一時間都有些無言。
當日收到永定侯府送去的新鮮菜蔬時,尹老太太已是將尹大太太罵了一頓,最後婆媳二人商議定初三一定要請了孔琉玥回家散淡,務必要哄得她高高興興的,將以往的不愉快都忘記,也因此方才尹老太太才會當著老太夫人的面兒開這個口,也有讓孔琉玥不好拒絕的意思。卻沒想到,竟被太夫人大大咧咧將熱地莊子的事提了出來,饒是二人見慣了大風大浪,早已練就大風大浪前面不改色,依然有些下不來臺。
太夫人看在眼裡,嘴角就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笑,隨即又看向孔琉玥,想看她傷心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難堪樣兒,最重要的是,希望她能因此而與柱國公府生分,少一重靠山。
卻見孔琉玥竟是半點難堪亦無,仍然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且竟真聽話的上前對著尹大太太行了個禮,道了一句:“多謝大舅母昔日待孔琉玥的好!”才又眉眼彎彎的退回了老太夫人身後去。
太夫人一下子就有了一種跟一團棉花在打鬥,無論說什麼做什麼,總像是進了棉花裡,很快便化於了無形中的感覺,她忽然覺得如吃了蒼蠅一般,噁心膈應得不行!
她哪裡能想到孔琉玥彼時心裡的感受?在孔琉玥看來,自己本身就是入侵者,又不是真正的孔琉玥,因此尹家人給她嫁妝是情分,不給也沒什麼關係,所以對尹大太太當初給她熱地莊子作嫁妝的事,她其實並無多少怨恨,撇卡她一開始就想好了要利用這莊子種熱地蔬菜不說,只那裡的溫泉已經足以讓她動心了;
再一點,晉王妃可是曾鄭重其事與她說過該如何處理好與柱國公府關係的,如今在她看來,她與柱國公府之間只存在一種互惠互利的關係罷了,她又豈會因她們而覺得傷心難堪?當他,如果能有人“好心”幫她說幾句公道話,噁心噁心尹老太太和尹大太太,她還是很樂意見到的。
譬如剛才,太夫人就充當了一下這個“好心人”,且在噁心了尹老太太婆媳的同時,還將她自己也給噁心了一把,她巴不得見到這樣的場面,又怎麼會覺得難堪?
老太夫人忽然發話道:“如今老大媳婦主持著家裡的中饋,初三是家裡姑奶奶們回門的日子,她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