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天楊如此不遺餘力地‘哄騙’之下,聶老笑得是滿臉皺紋:“好吧!那外公回去後就好好幫你女兒想名字,至於想想的名字……”
不等聶老說完,慕千雪趕緊又搶聲道:“外公,我爸爸也是您兒子對不對?您就不想您自己的‘孫子’用您自己取的名字?”
“孫子啊!”
“是啊!我弟弟就是您孫子,親的……”
親的,親的。
聶老激動了,無以復加到兩隻眼睛都放著光……
最後的最後,終於在慕千雪和宋天楊以及想想小寶貝的蠱惑之下,決定把自己精心準備的名字給自己的‘親孫子’用了。
於是皆大歡喜,想想的大名叫宋煜航,而夏波清還未出生的兒子叫夏祈陌。
……
圈指,在唇邊輕輕一咳。
撕裂的感覺頓時自心口處清晰地傳來,明明不過是被針紮了一下,可每夜都‘疼’得讓人受不了。
醫生說,他這是心病,只要他還活著就會一直疼,一直疼。
趙奕辰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怕疼,可是,就這一個地方,似乎能要了他的命。其實也不過是早晚的事,他知道自己會死,只是在死之前,他還有些放心不下……
他們住在一個醫院,可她卻從來不曾主動來看他,他知道,他是徹底傷了她的心。
每個陽光大好的日子,他會從七樓上到十三樓,透過一間一間的病房,找到屬於她的那一間。
大多時候夏謹華都是背身而立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不到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不想看他,總之,從那之後,她再沒讓他好好看看她的臉。
只有一個背影,孤寂,清絕,失魂!
大出血,她不得不拿掉了自己的子宮,這輩子,夏謹華都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
得知這一切的時候,趙奕辰覺得自己是世間最殘忍的野獸,他怎麼能做那樣的事?
他怎麼能?
很想對她說一聲對不起,可他不敢走進去,永遠都只會在病房門口偷偷地看著她的背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來看幾次,可是,多一天,是一天……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
趙奕辰堅信自己這輩子最愛的只有一個女人,可是,在他生病的這段時間裡,他竟從不曾盼望慕千雪來看他。
突然就不想她了,突然就解脫了一般,只是心心念念著另一個女人,那個愛他勝過自己,可以捨棄一切包括生命的女人。
這是愛嗎?還是愧疚?
他分不清,只是,餘生的歲月裡,他的世界已再裝不下別人,只有她,唯有她,僅有她……
只可惜,他,再沒有資格。
………
他來了,他又走了。
週而復始!
就算不用雙眼去看,她也能聽出他的腳步聲,每一次她都會走到窗臺前,走到那最合適的一個角度,只有在那個方向,站在門口看得最清楚。
夏謹華一直知道有人在偷看自己,從她開始‘生病’的那一天開始。
是的,她生病了,生了一種可能這輩子都治不好的病。
醫生說,是心病!
她無法睡覺,或者說是無法安眠,只要一閉眼就是孩子淒厲的哭喊聲,問她: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
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媽媽只是沒有保護好你。
那種自責變成了一把把尖利的刀,在心尖尖上插來插去,折磨著她,讓她無法安枕。
她不敢看他的臉,因為那會讓她重新想到那一夜,每一個片段,每一段感覺,還有肉與肉剝離時的痛意。這輩子她都原諒不了他了,雖然她的心仍舊只肯為他一人跳動,可是……
有時候,她在想,或許人都是有自虐潛質的,明明知道什麼對自己才最好,就是不肯那麼做。
是她的執著讓自己變成了今天這樣,她原諒不了他,更原諒不了自己。
很想解脫,想從那窗臺一躍而下,想離開這喧囂的世界去陪她最愛的孩子,只是,放心不下……
他的病惡化得很快,醫生說,他沒有多少日子了。
她有時候也會想,他該,他就該得這樣的結果,他那種人,死不足惜,就該讓他怎麼慘怎麼死。可是,每個詛咒他的夜,她的枕上總會留下一團又一團的溼痕。
有一種人,活著就是為了撕扯,自己痛苦,別人也痛苦,可痛苦還想活著。夏謹華一直覺得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