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地叫了一聲,不待他有下文,夏波清已抬手示意他停一下,先聽他說:“天楊,你也該理智點,你覺得小雪現在的情況,和你住一起真的好嗎?醫生不也說了讓她不要再受刺激?那也是你的孩子,你不為她著想,也得為孩子想想。”
“我怎麼會刺激她?”宋天楊是真的不想發火的,可聽著這話怎麼那麼撓人的心?
看宋天楊面色不虞,夏波清卻絲毫不避地直言道:“對她來說,你就是最大的刺激。”他說話向來都是綿裡藏刀,別說現在宋天楊原本就理虧,就算他不理虧,還不許他護個短了?他的乾女兒都受這麼大委屈了,他還不能說這不懂事的乾女婿幾句不成?
“難道您也認為我罪無可恕,錯到不值得原諒?”
夏波清不答他的話,只將皮球又重新踢了回去:“難道你還認為你自己沒錯不成?”
“我………”
搖了搖手,不讓宋天楊有機會為自己辯解,夏波清又道:“小雪的爸媽我沒有見過,老宋是見過的吧?聽說還是戰友,還有救命之恩不是嗎?可你們做的這事用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來形容一點不為過吧?”
“故友出事了,是自己的兒子撞的,這確實很讓人難以啟齒。當然,如果我是你老子,也未必不會用老宋當年的辦法,護子心切,我能理解。可這都是站在你們自己的立場上來看待這件事,反過來想想小雪的立場,你還能說自己沒有錯?”
“她當時是個什麼狀況?父母雙亡,帶著一個可能隨時會夭折的妹妹,高三的壓力,經濟的壓力,還有你跑去退婚那個精神的壓力………”
話到這裡,夏波清停了下來,一雙看似儒雅的雙眸也凜凜泛起了寒光:“連夜翻看了小雪過去的資料後,我特麼真想抽死你。宋天楊你當年要是肯男人一點,我敢打包票小雪的心依然非你莫屬,但她卻不至於過那麼幾年生不如死的日子,現在也不會突然天堂地獄的這麼痛苦。”
宋天楊一直安靜地聽著夏波清訓話,破天荒地沒有阻止,也沒有反駁。夏波清看著他那幅認‘慫’又不太甘心的不痛快樣,也不同情他,只繼續道:“她的痛苦都是源自於你,如果不是你,她還會這樣傷心嗎?大不了就是恨那個人一輩子,之所以會痛到如此撕心裂肺,難道不是因為捨不得恨你?”
一聲捨不得,刺得宋天楊雙目腥紅。
他性感的喉節上下滑動不止,薄唇翕動,卻也只擠出艱難的幾個字:“我知道,可………”
“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
夏波清不想再聽,但宋天楊卻覺得有必要跟他好好講講。現在慕千雪不肯好好跟自己溝通,有些話,借夏波清的嘴說出來,效果說不定會比自己好。
所以,宋天楊難得誠懇地看向夏波清:“乾爹,當年的事情真的很複雜,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真相的,隱瞞了一切是我不對,可我出發點也是不想失去她。”
語畢,微頓。
見夏波清不肯接他的話頭,他又咽了下口水,潤了潤干涉的喉頭,無奈道:“您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如果我早一點說了,她可能早就是現在這樣的狀態了。”
“你是不是到現在還不明白你錯在哪裡?”
“…………”
夏波清的智商未必高過宋天楊,但情商一定勝過這個‘武夫’,看他冥頑不靈的樣子,似乎還在懊惱著自己沒有把訊息瞞個更緊,頓時也氣不打一處來了:“車禍已是不爭的事實,她怪你,不是因為你無意中撞死了她的父母,而是你騙了她之後,竟從未想過要坦白。”
“以宋家的實力,如果不是有人搗亂,你真的可以瞞她一輩子,可是,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小雪,你爸爸媽媽給小雪撞死了,可她卻瞞著不告訴你,讓你到死都矇在鼓裡?你心裡是什麼感覺?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有多殘忍?你是她的丈夫沒有錯,可你沒有權力剝奪她對父母真實死因的知情權。”
“………”
一句話,有如醍醐灌頂。
宋天楊這時候後背也起了汗,他並非完全沒有站在慕千雪的立場去想這件事。可是,當局者迷,他就算能透過事情表面看到本質,卻也在過份的緊張與害怕下,對感情失了平素的敏銳,抑或者說,他這種‘糙漢子’,是自己體會不了這種細膩的。
不像夏波清,人家雖然是個老小三,可人家當年也是風魔萬千的文藝男青年,腦子裡長的文藝細胞會讓他們比普通的男人更感性,觀察更入微。所以,當夏波清提醒了宋天楊他犯了什麼樣的錯誤時,他才終於明白,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