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是他高永夏的圍棋,一個從低谷處一直向上爬,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從中學會的圍棋之道——絕不留情,必定取勝。
滴答…滴答…
潔白的牆面,掛鐘在靜靜地走動。
頓時,只聽得見棋子劃落棋盤相互碰撞的清靈之音。
時間在緊張的氣氛中流淌著…。。。
佐為繼續著他輕靈的棋風,高永夏亦持續著他不甘示弱地反擊。
圍觀人群的目光異常的專注,皆因此刻盤面上交織的變幻。
高永夏注視著盤面。
形式上,黑子佔居著優勢,整體上也快到終局了。但是,那怕是一點的細逢也不能讓對方找到,特別是眼前這個對手。
啪——
黑子凌利地落下。
高永夏的目光從盤面移至佐為的面頰。
你的氣勢凌人,正在對局中的他能深深感受到。這種氣勢不應該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所具備的,這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到像是塔矢行洋那種身經百戰之人所散發出來的。
但是,無論你是誰,等他贏了之時,定要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窗外。
風很安靜。
陽光很安靜。
柏油路兩邊的樹木很安靜。
紅綠燈很安靜。
黑白條紋的斑馬線很安靜。
一切都那麼那麼安靜,安靜得只聽得見時鐘老人慢步的聲音。
滴答…滴答…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足足過了二十分鐘之久,那雙纖長白細的手,終於有了動靜。
細嫩發紅的手指輕輕拈起盒中,靜靜淌著的冰涼而圓潤的棋子,執於食指與中指的尖端,緩緩立於棋盤的高空中,帶著一束閃亮的星光,靜靜地劃落在盤面上。像是憑空出現的一粒石子,落入沒有絲毫漪漣的湖面,盪出一聲空靈清澈的迴音。剎那間盤面波光粼粼。
啊——
一直在旁邊觀戰的洪秀英被佐為的那手棋,震得倒抽了一口氣,盯著盤面的瞳孔逐漸放大,嘴由於過度的震驚亦變成了O型。
這個,這一招棋下得真是絕妙,現在下的這顆白子,永夏是不可能提掉了,中間剛才像是被永夏攻陷的黑地也消失了……
永夏都下得這麼細了,就因為這一招,反而使黑子在中腹一帶變少了……
這從序盤開始就是場氣勢的爭奪戰,下到這裡,怎麼看都只能下這一招了。但是,能下出這一招的人……能夠發現這一招的人,到底能有幾個啊?
洪秀英恢復了些許的鎮定,他看了看四周。
圍觀人群的臉上除了專注,還是隻有專注,沒有人發出驚呼。這就表示圍觀之人眼裡只看到了棋盤上相互撕殺的戰鬥,但卻無法清楚明白地知道雙方誰佔居著優勢,還有兩人所下的每一招棋的精妙之處,眾人只是雲裡霧裡的被兩人的氣勢所吸引著。
他把目光轉到了高永夏的臉上。
只見高永夏抿緊雙唇,放在腿上的手指早已緊握成拳。眉頭緊皺著,漂亮的鳳眸快眯成了一條線,緊緊地盯著佐為剛下的那一手棋。
永夏連你都沒能夠發現他會下這一招嗎?那麼——
洪秀英的視線掠過高永夏,最後停留在了佐為的面容上。
雖然之前他很驚訝這小子出乎意料的棋招,也很訝異這小子能把局勢搬平的棋力。但是,連他和永夏這兩個在韓國頂尖的棋士,都沒能發現到還有這麼一招,連他和永夏都以為穩超勝券之時,這個看似未滿二十歲的小子,竟能夠下出這麼絕妙的一招。
這實在是太——太令他震驚了,這小子的棋力到底……到底已經達到哪一步了?
這個名不見經傳,也從來沒有在有關圍棋的雜誌、報刊上見過其容貌的小子,他到底會是誰呢?
啪——
黑子劃落棋盤的金石之音,敲醒了洪秀英的思緒,他的視線再度轉回棋盤上。
永夏在這處確實有些不妙,但是,上邊一帶永夏還佔居著明顯的優勢,現在也還只是勢均力敵,興許最後還有轉寰的餘地。可是,贏家只能有一個,而永夏的對手亦是棋力非常強憾之人。那麼,這局棋,到底誰會贏得最後的勝利呢?
洪秀英現在亦無法妄下判定。
不知是誰開啟了窗戶,輕柔的風吹動著綠色的窗紗,透明的薄紗在空中曼妙地飄舞。
溫暖的陽光灑在人們的臉上,室內冰冷的空氣亦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