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笑道:“阿恬回來了,你娘剛睡下,等飯好了再叫她。”
司恬洗了洗手過來幫忙。她一邊收拾菜一邊說道:“楊嬸,七勢門收下我了,以後,我每個月都可以領十兩銀子。”
楊嬸高興地笑著:“太好了,這下你孃的藥錢有了。七勢門可真是有錢,你看城裡誰家的學徒能給這個數兒?鐵牛在趙鐵匠那裡,一個月才十文錢。你運氣真好,我在這山腳下住了近十年,從沒聽說過他們收徒,收的還是女徒弟。”
司恬也是滿心歡喜,忍不住又道:“等我學成了,聽說可以領一千兩銀子。”
楊嬸舉著手裡的菜刀呆住了,眼睛瞪的象案板上的大青豆。
“一千兩!”
司恬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啊。”
“我的天哪,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銀子。”
司恬心裡一澀,楊嬸以前是她家的零工,一個月的工錢不過是八十文錢。而一千兩銀子,以前對她家來說,不過是繡坊和胭脂坊小半年的收入。如今,卻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需要她拿三年的自由去換,不過,她已經覺得自己的運氣很好,想那些青樓女子,耗盡青春,強顏歡笑,最終又能有幾兩銀子在手呢?
她笑著:“楊嬸,等我拿到了,一定讓你看看,我還要送你一些。多虧你收留我們。”
楊嬸笑笑:“那裡話,過去,你娘不知道送我多少衣服。”
和楊嬸閒聊了幾句,簡單的飯菜也做好了。
楊嬸盛了飯,說道:“去叫你娘吃飯吧。”
司恬輕步走到右廂房,土坯的房子,採光很不好,即便是白天,屋子也一片昏黃。
一張土炕,半舊的棉被上紅牡丹花因為陳舊,顏色暗淡陰霾,如同母親的臉色。誰也不會想到二十年前名滿東都洛陽的席冉現在躺在鄉間的一張土炕上,憔悴如風中殘紅。
司恬輕輕蹲下來,看著母親。
她睡的不安穩,秀氣的柳葉眉蹙在一起,薄薄的唇微微翕合,輕不可聞地念出一個名字,小岸。
司恬眼眶一酸,她趕緊仰起脖子,使勁瞪著眼睛,把那一股溼意逼了回去。她長吸一口氣,低頭輕輕推了推母親的肩頭,低聲喚道: “娘,吃飯了。”
席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