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道:“難道沒有轉機了嗎?”
唐堯舜看到了她笑中的淒涼,儘管不忍,他也只能硬下心腸。因為他是公主的情人,一個男人擁有一個自己的女人,有時正相反,他全心全意愛著公主,矢志不移。
林詩詩不再說什麼,因為這不僅僅是跟“公主”兩個人,而是曹公公與“沙龍”之間的取捨,真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戰爭,鐵與血才能解決仇恨。這是任何東西都代替不了的。林唐二人都知道得再清楚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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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淅淅瀝瀝,夏季,這纏纏綿綿的梅雨,最易惹人愁思。
唐堯舜依靠危欄,遠眺八百里太湖。往日他必買醉,今日卻滴酒不沾。他的心已被愁滿,無容酒之量了。水天一色,細雨濛濛,微風中藍巾飛揚,他惆悵一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足下。
突然窗外微風颯然,一支五尺九寸大箭,激昂地射向唐堯舜的脖頸。太快了。讓人很難想像用什麼樣的弓,多大的神力才能射出如此強勁的箭。
唐堯舜那麼自然地低頭,頭巾揚起直立如刀,“噝!”那支大箭擦著髮梢飛過,倏地順勢被剖成了兩片,左右一分貫入粉牆再竄入湖水裡。
此時樓上眾人才驚覺是怎麼一回事,霎時亂做一團。
唐堯舜緩緩抬頭,一字一字地道:“‘箭聖’長孫知人的傳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箭聖”長孫知人不是他自封的,而是武林中公認的箭王之王。
他三歲練箭,六歲已是神箭手,十二歲在與遼國交戰中射殺敵軍大將五十一員,人稱“將軍箭”,十八歲出道,建立“一箭盟”屹立百年不倒,後因繼任者無能,方才日漸沒落,終於銷聲匿跡。但他神乎其神的箭術,至今仍常為江湖人所樂道。
他一生共收了七個徒弟,其中三個為軍隊效力,後一個封侯,一個戰死,一個失蹤;另外四個中一個遠遊海外,一個隱居深山,一個自創“一箭盟”分派“斬箭黨”卻被“黑天下”龍頭歐弋星河滅了,最後一個就是在武林中叱吒風雲,號稱“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東海一弓,崑崙一箭”的“捕神”歐陽花。
所以上面那句評語不是誰都能說的,世上配說那句話的人本來有五個,現在那五個人已經全部作古,僅有唐堯舜堪配取代,如果還要勉強湊數的話,恐怕僅有兩三個人可夠資格,即少林掌門眼尾大師與武當掌教大潘真人。
是以暗算唐堯舜的人也不敢有任何異議。他認為唐堯舜說得很有道理,至少他自己迄今也只是青出於藍而未能勝於藍,武功僅與那位失蹤的師父在伯仲之間而已。
他的聲音在風中飄蕩道:“‘刀臨天下’,你說得沒錯!”這句話似從酒樓四面八方傳來,這份“八面來風”的內力端得非同小可,但卻顯非是給唐堯舜下馬威,只要帶耳的人都聽說過唐堯舜的四大奠基戰役,每一次拼掉多少人命,從而得知他內力有多強橫。所以他只是不想讓唐堯舜知曉自己身處的確切方位罷了。
唐堯舜懶散地笑笑,找了把椅子坐下,淡淡地近乎無聊地道:“你射我一箭,是想殺我嗎?我看不是!你也知道我不會那麼容易死去的,否則早死過千百次了對不對?那就是要試試我的武功了。既然如此,一箭換一刀才也很划算嘍,起碼你達到了試探的目的!”
話音才落,唐堯舜已經不見了,樓外微弱的風聲,驟然發出刺破耳膜的厲嘯。厲嘯乍起乍止,唐堯舜又出現在了椅子上。他望著窗外,悠遊地道:“想不到,真想不到我竟可以招來天下新崛起的三大高手之二‘鬼發神箭’風細細和‘雪裡紅’雨纖纖的聯手夾擊。”
一把溫柔綿軟的嗓音應道:“小女子這廂有禮了!”可是大家明明聽見話語從水中傳來,那裡卻只有一朵浮浮沉沉的白蓮花,連鬼影也不見一個。
樓上看熱鬧的人裡也有有識之士,都不禁暗忖道:“這個‘雪裡紅’雨纖纖的內力修為絕不在剛才出聲的‘鬼發神箭’風細細之下。因為‘凝音滯流’與‘八面來風’的難度素來不分上下。”
唐堯舜表情也似凝住了,呆了一會兒才道:“唐歡喜,唐二十四少是你師父?”
他問得平平淡淡,雨纖纖卻聽得心驚肉跳。因為她用的暗器雖然是自己設計,手法卻仍是唐歡喜傳授,但是就連蜀中唐門的七長老都不知底細的暗器,竟然被唐堯舜在剛才驚鴻一瞥中認出來歷,豈能不叫她害怕莫名。
唐堯舜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呢喃傷感地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雨纖纖沉吟片晌,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