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就縮在床上發呆。偏偏奶奶走進來問道:“今天不補課吧,你爸爸媽媽打電話,就是呆會兒過來和你商量一下填志願的事情,要你在家等著。”
“怎麼不補?”暴暴藍也顧不得身體的不舒服了,趕緊起床梳洗了一翻,然後胡亂扯了兩本書就出了家門,差不多是落荒而逃。
夏天快來了,走在大街上,陽光偶爾會讓你感到窒息。暴暴藍漫無目的地逛到商場外,隔著商場大大的玻璃窗看到那條裙子,小小的,藍色的裙子。裙底有一小圈白,它罩在一個面無表情的模特身上,散發著充足的誘惑。把鼻尖湊到玻璃上看,標籤上的數字是令人灰心喪氣的1880。暴暴藍在心裡粗魯地罵到:“NND,不如搶錢呵。”一邊罵一邊在商場邊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卻沒想到臺階旁的噴泉不聲不響地一衝而起。濺了自己一身的水花。暴暴藍氣急敗壞地跳起來,就在這時候,她看到了塗鴉。
準確地說,是塗鴉和西西。在商場左側的那個小廣場,塗鴉正在牆面上畫一幅廣告畫,西西替他拎著顏料桶,抬起頭來正對著他微笑。塗鴉畫著,忽然埋下身來,用手指彈了一下西西的腦門,西西笑起來,天花亂墜。
暴暴藍的眼淚猝不及防地流了下來。
隔著眼淚看塗鴉的畫,一個可愛的小嬰兒,胖手胖腳地咧嘴笑著,旁邊好像全是星星,藍色的紫色的黃色的紅色的星星,在雪白的牆上滿滿地鋪展開來,這就是塗鴉,他的畫總是這麼誇張卻又恰到好處,這就是塗鴉,他居然可以用十天甚至更短的時間就忘掉一段戀情而順利地開始另一個故事。
刀尖上的舞蹈(3)
暴暴藍用袖子粗魯地擦掉了眼淚,然後,她帶著微笑走了過去。
“嘿。”她近乎挑釁地打招呼。
“嘿。”先回應她的是西西。
塗鴉從板凳上跳下來,帶著奇怪的表情問她說:“你怎麼在這裡?”
“這裡是你塗鴉買下來的麼?”暴暴藍環顧四周說,“我為什麼不能來這裡?”
“想我了就直說麼。”塗鴉似笑非笑的。
“想啦。”暴暴藍說,“我這不正告訴你麼。”
旁邊西西的臉色十分的不自然。暴暴藍看看她說:“你幹嗎穿紅色的衣服,你不知道他最不喜歡別人穿紅色的衣服嗎?”
西西並不屑於和暴暴藍頂嘴,而是拉拉塗鴉,示意他離開。
塗鴉輕快地吹了一聲口哨說:“沒見我正畫著嗎?都給我乖乖地一邊待著,畫好了哥哥請你們吃飯去!”說完,人又跳上了凳子。
西西是個面皮薄的小姑娘,臉上很快就掛不住了,看看塗鴉,再看看滿不在乎的暴暴藍,嘴一撇,把手裡的顏料桶往地上一擺,人轉身就跑開了。
“喂,跑了哩。”暴暴藍提醒塗鴉。
“不正是你想的麼。”塗鴉彎下腰來看她說,“她走了正好,你比她乖,我今天請你去一個好地方,那裡的比薩真的不錯。”
“塗鴉你真無恥呃。”暴暴藍罵。
“是啊,不然我們怎麼同流合汙呢。”塗鴉斜斜地看暴暴藍一眼說:“行行好,替我拎起來?”
“不幹。”暴暴藍說。
“真的?”塗鴉說,“你別後悔,這可不是人人都能幹的好差事。”
“哈哈哈……”暴暴藍縱聲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淚。笑得塗鴉惱羞成怒,跳下來惡狠狠地說:“你他媽再笑老子K你!”
很近,很近的距離。這些天心裡夢裡渴望已久的距離,塗鴉的臉近在咫尺,他憤怒起來也是那麼的英俊和讓人心動。暴暴藍全線崩潰,低低地說:“K吧。”
塗鴉卻伸出手來,溫柔地替她拭去了眼角那顆滾圓的淚珠。然後,他壞笑著說:“看來,小暴妹妹,你真的是想我了。”
暴暴藍輕輕地推開他,低身拎起了地上的顏料桶。
塗鴉笑呵呵地說:“這就對了,幹完事咱們吃喝玩樂去!”
暴暴藍看著塗鴉對自己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裡的愛和恨奇奇怪怪地交織成一道怒火,她深吸一口氣,把手裡的顏料桶猛地往地上一扣,在咣裡咣噹的響聲和塗鴉罵孃的聲音裡揚長而去。
剛走出沒多遠,手機響了,又是黃樂。
“來中山路的‘印象’茶餐廳吧,你發來的小說片段我看過了,想找你聊聊。”
“還是不放心我?”暴暴藍說。
“哪裡的話!”黃樂說,“來是不來?”
“半小時後我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