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蕭然命部隊在藩鎮外駐紮,同久保正佑前去商議締約事宜。進鎮一看,只見處處張燈結綵,花團錦簇,還道是這位江次郎特意為了歡迎自己,大加讚賞。
久保正佑連忙討好的解釋道,原來這是日本的一個傳統節日,叫做祗園節,是八坂神社的祭禮,已經有八百多年的歷史了,每逢七月十六日夜晚,家家戶戶在屋簷下掛上神燈,裝飾鮮花,以祈求平安,驅逐瘟疫。另外還有用矛裝飾的彩車,點起各色***,演奏祇園樂曲,很是熱鬧。一般這祗園節只在京都一帶流行,中部各藩很少能看到。但上田藩地大名藤井家原是皇室外支,所以將這京都的節日搬了過來。
上田藩地方不大卻土地肥沃,交通便利,相對比較富裕。蕭然十分順利的從藤井江次郎那裡狠狠敲詐了一筆,心情舒暢。回到大營,想起最近一直忙著行軍打仗。難得小鬼子也過節,正好帶著老婆去湊湊熱鬧散散心。吃過晚飯,便帶著林清兒跟納彥紫晴進了藩鎮。幸子現在跟林清兒寸步不離,自然也一同前往。
晚上的***果然漂亮,映得整個鎮子五光十色,璀璨瑰麗。置身於燈叢花海,頗令人倘恍迷離,流連忘返。納彥紫晴興奮的拉著蕭然東瞧西問。林清兒卻是跟幸子一道,在後頭緩步而行。
一路上幸子都低著頭,默然不語。林清兒看她神色黯然,不由得心中一動,牽著她手道:“妹妹,你瞧這些燈籠,扎的真漂亮。我倒想起小時候,在我家鄉,每逢初一十五,河上常有燈會。家人時常帶我去看,其樂融融,真讓人懷念。唉,說起來一別家鄉很多年了,也不知今時今日,河中是否還有***?”
幸子聞言停住腳步。看了一眼林清兒,又立即低下頭去。但只這一下,林清兒已然瞧見她眼中淚光盈盈,柔聲道:“怎麼,莫不是妹妹想家了?”
幸子先是搖搖頭,但過了一會兒,又輕輕地點了下頭。林清兒道:“睹物思人,原也難免。妹妹若是有什麼苦楚。不妨跟我說說如何?”等了一會兒,見她並不說話,又道:“算了,既然妹妹不願說。我便不問。要我說,咱倆也別再逛了,看著這些***,倒叫人傷心。不如我陪你去郊外走走如何?”
這一次幸子倒沒有猶豫,感激的看了林清兒一眼,恩了一聲。林清兒跟蕭然打了個招呼,便帶著幸子出了藩鎮。鎮南面,是一望無際的稻田,七月里正是水稻抽穗的季節,陣陣晚風吹過,能聽到茁壯的稻禾發出水浪一般的嘩嘩輕響。正逢十五,一輪皎皎明月高掛在深藍色的夜空中,朗朗月光亮白如銀。
兩人牽著手走在窄窄的田埂上,周圍是晚風輕籟地靜寂。林清兒忽然停住腳步,仰望頭上圓月,若有所思。幸子不禁也停了下來,道:“姐姐,你在想什麼?”
林清兒道:“沒什麼。只是忽然想起中國的一首詩,戍鼓斷人行,邊秋一雁聲。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有弟皆分散,無家問死生。寄書長不達,況乃未休兵。”
幸子低低的啊了一聲,眼淚登時滾了出來。開始還是低聲啜泣,後來竟忍不住一頭撲在林清兒懷裡,哇的大哭不已。
林清兒道:“好妹妹,我知道你是想家了。你的家在京都,是麼?蕭然答應過不會傷害你,你放心便是。如果你想回家,我這便送你回去,好麼?”
幸子大哭道:“不,不!我……我不想回去!他們……他們都想殺我,回去我就死啦!”
林清兒奇道:“誰想殺你?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叫和宮幸子!……”
“啊!你就是和宮公主!”
林清兒驚訝不已。關於公武合體、和宮下嫁的事情,她曾經聽蕭然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千嬌百媚的女孩兒,居然鼎鼎大名的和宮公主!
蕭然本身對和宮下嫁的這段歷史,也並不十分熟悉,只是在印象中覺得似乎她早應該嫁給了德川將軍才對。正是由於這個原因,他一直沒往公主的身上去想,只認為這個少女是哪位藩主大名或是公卿貴族地女兒,怎樣也想不到原來她居然就是和宮!
日本皇室,認為自己是神而不是人,所以沒有姓氏,一直以宮號加名字來稱呼。幸子是她的名,和宮即使宮號,因此林清兒能夠斷定絕不會是重名。那麼這個堂堂的金枝玉葉,為什麼竟會流落到荒島之上,又有什麼人如此大膽,要對皇室的人下手呢?
好一會,和宮幸子才終於止住了哭泣,在林清兒一番溫言勸慰之下,道出了其中原委。
原來在日本,皇室是不可以於平民通婚的,否則就要脫離皇族,成為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