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能說實話。若被她知曉她惦記這榮王，怕是姨母要氣壞了。可偏偏，她有些期望看到她被自己氣壞的樣子。若是……若是榮王不將她當成小輩，就好了。明雁思忖片刻，才道：&ldo;姨母這般為阿雁著想，阿雁是該感激的，只是‐‐這件事情關係到阿雁的終身幸福。姨母，讓阿雁想想，成不成？&rdo;到底是親外甥女，潘側妃也是過來人，曉得這種事情的確不能一下子做決定。她看著面前這個貌美如花的外甥女，說道：&ldo;姨母不逼你，只是‐‐若你聽姨母的話，日後姨母一定會好好幫你在榮王府站穩腳跟。&rdo;她抬手，隔著錦被摸著小腹，說道，&ldo;……這世道，活到最後才是贏家。你跟了榮世子，日後若是沒了世子夫人，未必不能扶正。&rdo;明雁一頓，越發覺得姨母面目可憎了起來。她這是在詛咒世子夫人早死！人家好端端的姻緣，但凡有點良知的，都不會去破壞。這世道痴情的男子太少，像榮世子對外人冷冷淡淡、對妻子疼寵有加的男子，已是稀有了。明雁不敢說什麼，只敷衍一會兒，而後起身出了屋子。&iddot;姜令菀回了攏玉院，枇杷才不滿嘀咕道：&ldo;這潘側妃也真是的，肚子裡揣著一個孩子，眼睛就長在頭頂上似的。夫人特意去探望，她倒是冷冷淡淡，擺什麼譜？&rdo;再金貴，不過就是一個側妃，說白了，就是妾而已。姜令菀倒是沒說話。甭管是王府還是一般的人家，肚子裡有了孩子，這地位自然不一樣。何況潘側妃多年未孕，如今懷上了，自然顯得金貴。可是榮王的話令她有些失望。姜令菀蹙了蹙眉，難不成‐‐潘側妃生下男娃，榮王便會將她扶正？且不說對已逝榮王妃如何如何的深情，也得考慮一下陸琮和寶嬋的感受。姜令菀煩悶了一上午，待中午陸琮回來，才好些。姜令菀將早晨潘側妃差點小產之事告訴了陸琮，陸琮聽後，只不過淡淡&ldo;嗯&rdo;了一聲。她曉得他心裡頭也是不喜歡潘側妃的，便坐近些，抬手摸了摸他的臉，說道：&ldo;我瞧著爹爹對潘側妃這個孩子甚是重視，而且……言語間有將潘側妃扶正的意思。&rdo;陸琮這才有了反應。他略略抬眸，一雙烏黑的眸子瞧著她，抬手覆著她的小手，說道：&ldo;你放心，這榮王府的內院，會一直由你做主。&rdo;她不是在意這個。姜令菀搖搖頭，道：&ldo;我不是這個意思。難不成琮表哥覺得我只在意自己嗎？&rdo;當不當家，對於她而言不是最重要的。她繼續道，&ldo;其實‐‐說心裡話，爹爹對娘再深情，到底也是男人，日後寶嬋要出嫁，他身邊總得有個噓寒問暖的人。若當真要續絃，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只是……只是潘側妃……&rdo;她不大喜歡潘側妃，總覺得潘側妃心眼兒有些壞。她看著陸琮的臉色，眨眨眼，小聲試探道：&ldo;你不會……生氣吧？&rdo;她只是說心裡話。陸琮握著她的手，道：&ldo;不會。&rdo;姜令菀吁了一口氣，又道：&ldo;我畢竟剛嫁進來，而且身為兒媳，這種事情也不好多說多管。可我不想你不開心。&rdo;她固然同情榮王，可她心裡最在意的，還是陸琮的感受。知她心裡也是糾結，陸琮一把將人拉到懷裡，讓她坐在自個兒腿上。他伸手捧著她的小臉，大掌在她臉上輕輕摩挲，這才道：&ldo;放心，不會再有榮王妃的。&rdo;姜令菀不知為何陸琮如此篤定，卻也識相的沒有再問，只靜靜陪著他，而後一道用了午膳。用完午膳之後，陸琮去書房處理事務，姜令菀也忙活自己的事情。一直到了傍晚，姜令菀未見陸琮回來。姜令菀覺得不對勁兒，便親自去書房瞧瞧。未料陸琮竟不在。杜言倒是在。他瞧著世子夫人，行禮之後才道：&ldo;夫人，世子爺去了王爺那兒。&rdo;姜令菀蹙了蹙眉，這倒是有些奇怪。陸琮很少去見榮王，不過……到底是父子倆，多說說話總歸是好的。姜令菀不作他想，朝著杜言頷首，道：&ldo;成，我知道了。&rdo;這廂榮王正同陸琮一道坐在院子裡的喝酒。榮王面色微醺，看著一旁的兒子，這才道：&ldo;琮兒，你是不是……怨爹爹？&rdo;他自詡對妻子深情，可到底還是沒有做到只有她一人。如今面對兒子，倒是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