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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言又止轉身便離開,留下杜牽滿面疑惑站在屋裡。

這一天夜裡,杜牽睡意正濃,忽聽到樓上傳來嘈錯的腳步聲,紛紛亂亂飄在自己頭頂上。他起初未留意,過了一會兒,聲響愈繁,好像十幾個人在樓上踩著舞點,腳尖碾在他的神經上。杜牽忍無可忍下了床,本想到樓上探查個究竟,一轉念又翻身躺回床上。房頂的腳步漸漸停息,杜牽攥著被角往天花板上張望,本以為這一夜總算得個清靜,哪知嘈雜又起,樓上似乎連桌椅板凳都晃盪開來,他面朝牆壁忽然想到白天巒經哲的閃爍言辭,心中不禁抖顫幾下。樓上的響鬧時緩時急,似乎有個人跛著腳趕路,又像誰在默默起舞,漸漸的混亂聲響彷彿從樓頂落到自家牆壁上,四面八方都印出腳步,匆忙細碎從牆角邁到陽臺,又從視窗落到他身邊。

杜牽在被窩裡打出個寒戰,緩緩睜開眼睛想轉身瞧個究竟,屋裡伸手不見五指,他哆嗦幾下只得作罷,一動不動聽著房頂的聲音,各式雜亂在深夜中格外鮮明,依稀覺出那些散碎步子確是踏到自己身後,有個人心有所圖在床邊踱著步子,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盯著自己。杜牽全身染上一股寒氣,將臉埋在被褥裡,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他渾身僵硬捱過這一夜,到早晨天色明亮,心中才漸漸踏實,起身去浴室洗一把臉。待他擰開水籠頭,剛將手探到水流上,忽觸上一股滑膩,低下頭定睛看去,卻見水管裡淌出一股殷紅鮮血。

杜牽一夜不得安穩,巒經哲也忙活到天亮,他站在樓道拐角向樓下側耳,似是能聽到有人尖聲慘叫,知道自己伎倆得逞,眉開眼笑喜從中來。那杜牽本是孤單無依寄居此地,巒經哲更加有恃無恐,自這之後三天兩頭尋著法子施以威嚇,每夜不辭勞苦在屋裡踱步跺腳,又往水管灌注進雞血,或趁著三更半夜往他門口丟一隻死貓死狗,機關算盡花樣層出,便是要逼著杜牽心神交瘁得個趁虛而入。他有一日徉作無意在電梯裡堵住杜牽,裝模作樣上下打量對方一番,忽然面露驚愕連連搖頭。杜牽慘白著面孔連忙問:“我這些日子睡得不好,你住在樓上可是聽到動靜?”巒經哲故弄玄虛道:“我可沒聽著有什麼動靜,不過你這面色確是不好看,還是躲在家裡莫要出門為妙。”

杜牽聽得他如此說,更是明白自己身邊藏著古怪,巒經哲接著道:“這世上便是有些東西,你我肉眼凡胎看不分明,它們隱匿於暗處,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來,伸出一隻手摸你的頭髮,咧開一張嘴咬你的腳後跟,或是藏於牆角,或是懸在屋頂,趁你半夜盹熟了便要壓上來扒皮剖心……哎呀呀,想一想便要人膽戰心驚。”他瞪大了雙目聲情並茂,唬得杜牽連連點頭,唯唯喏喏跑回房裡。巒經哲強忍著笑返回家,任由杜牽如驚弓之鳥消磨精神,他百無聊賴湊到望遠鏡前往對面窺望,又見那一對男人赤條條相擁在一起,魁梧大漢將青年的腿扳至肩膀,壓下身來像浪淘上下慫動,黝黑腰腹撞得對方連連倒退,雪白的屁股上染上縷縷白濁湯水。不禁看得喉嚨發緊,蹲下身子往自己腰間揉搓,心中猛然閃出邪念,又盤算出一番下流計策。

望遠鏡映著的那一邊,鍾二正壓在得趣時,滿嘴裡“嗚嗚哎哎”亂嚎亂吼,震得湛華眼冒金星,全身癱軟如泥,任由他顛來倒去翻上折下。鍾二郎身上一僵終於撒出精水,湛華忙趕他出去,還沒等自己坐起身,又被壓著戳了幾十抽。鍾二對著酡紅的屁股啃一口,湛華揪著他的頭髮道:“我脊背上一陣發寒,你去瞧瞧對面,看哪個沒臉的往這裡看。”鍾二郎笑道:“怕什麼,老子一杆金槍常勝不倒,那下作的見了還不羞愧難當無地自容。”他擼動腰間長槍,又往湛華股間摳索幾下,意猶未盡欺身攻闖進去。

第36章

尋常人做妖精打架怎容得外人觀覽,奈何湛華是個鬼,鍾二又不似活人,他兩個哪識得廉禮羞恥,日日放浪形骰坦蕩如常。這一天湛華在門口撿回一隻牛皮紙的大信封,拆開封口從裡面抖出十幾張照片,仔細一看卻見皆是二人近來塌臥上的情景,滿紙春風拂檻、豔露凝香,饒是一付樂而忘身。鍾二郎指著照片吐沫星子亂飛:“怎麼只照你的臉,單給爺留下杆槍!”湛華剜了他一眼,見照片裡還疊了一張紙,上面列了時間和地址,心中明白了八九,默默揣策出一番打算。

原來那巒經哲一邊打著杜牽的主意,一邊又不甘遠遠窺看對面風光,他特意借來專用攝相機拍下二人云雨情事,妄圖憑此要挾。湛華將計就計如約前往,他行至巒經哲家門,輕聲敲擊門板,只聽著屋裡一陣響動,房門猛的敞開來,從屋裡探出個雞窩似的腦袋,生了滿臉燦爛濃瘡。湛華還未說出話,便被巒經哲一把扯進屋,對方一雙手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