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每一個字都聽了進去的林若曦,自然是要先行搞清楚他是一個什麼意思和立場道:“夫君位居禮部左侍郎,想必躲是躲不過去。到時候,天子需要垂詢你的意見之時,定然是要表明一個態度和立場。再說,聽你這一番話中的意思,想必當今陛下還沒有做出最終的決斷,而是意在先由你們這一些臣子暢所欲言得出一些預案和建議。再說給他聽,以備參考。”
“正是此意。”收起了不正經笑容的李文軒。毫無保留的把個人看法說與她聽道:“對湘西那一帶是征剿了這麼多年,非但沒有徹底剿滅,而且還耗損了朝廷不少錢糧。與此同時,北邊的韃靼,從來就沒有消停過,一直在暗中都是蠢蠢欲動。伺機進犯。至於南邊東南沿海一帶,時不時又有倭寇,海賊為患。這相比之下,北邊才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而湘西那一邊卻是擺明的小疾。東南沿海一帶的倭賊。則是暗疾。若是放任不管,恐怕就會肆意蔓延,釀成大患,畢竟那一帶可是我大明朝的賦稅重地。哎……最為麻煩和要命的地方,還不在於此,而是朝廷府庫內的銀錢空虛。”
李文軒是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茶碗,喝上了一口茶水,卻沒有放下,而是繼續的拿在手中道:“這一旦興師征剿,那麼就得關係到最為直接的錢糧問題。朝廷沒有,那自然也憑空變不出錢來。肯定又是得向普天下的臣民們徵稅。等朝廷把這一項徵稅政令發到了地方,定然又得層層地加碼。有自留地的農戶,交不起稅,恐怕就只得變賣賴以生存的土地給大戶。在這種非常時期,總是會有為富不仁的大戶幹出一些趁人之危,壓低價格的事情。比如,你爹和你大哥就最為喜歡這般幹。”
聽到這裡的林若曦是知道他藉故奚落她孃家人。默不做聲的她,自然也清楚這是一個客觀事實。不過,自己心裡面還是或多或少不舒服,便衝著他是翻了一個白眼,以此表達她不滿情緒,卻預設了孃家人是會以此來斂財。
清了一下嗓子的李文軒,頓了頓道:“至於地主,自然是要把多交的稅轉嫁給佃戶。新一輪的兼併土地,賣兒賣女賣婆娘的殘酷戲碼,也得跟著上演。民生本就清苦,還得再背上這加來的稅銀,便是黃連地裡種苦瓜,苦上加苦。”
“依照你這一個意思,就是不打,而是選擇安撫了?”聽得懂他這一番意思的林若曦,卻不能十分肯定道。
搖晃了一下腦袋的李文軒,似笑非笑的樣子道:“若是講道理都能講得通,那還養那一幫子鷹犬做什麼用?所謂不戰則屈人之兵,那是建立在擁有強大實力,甚至要兵臨城下,才會湊效的策略。這要是換成你拿刀,他拿劍,而你還打不過他,那麼他憑什麼要怕你,而要聽你的話去做?所以,想要湘西那一邊的鬧騰的部族安靜下來,還是得依靠武力。”
“這不打不是,打也不是。相公,你到底想要和妾身說一個什麼?”被他弄得有一點兒泛起糊塗的林若曦,顯得哭笑不得道。(未完待續。。)
第526章 波瀾又起(五)
心裡面著急,滿臉苦笑的李文軒,一陣子唉聲嘆氣,而心裡面是想著,自己要是有好辦法,那還和你商量一個什麼?就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解決之道,才會和你聊一聊,並且希望從中能夠得出一點兒啟發來。
左手反反覆覆地摸著下巴,沉思起來的林若曦,那能不清楚他得這一個意圖呢?好好地想了一想的她,自是能夠抓住關鍵點,便是要解決掉這一個銀錢的問題。既要能夠把銀子解決掉,又不傷民,確實是比登天還要難。
林若曦又不是不清楚,一則是老百姓好欺負,好收拾,如同芝麻一般,越榨越出油;二則就是秀氣,舉人,進士等等,一幫子人又有這樣,那樣減免稅賦的特權;三則是一般的地主,鄉紳,商賈……完全可以向下面轉嫁加在他們頭上的稅賦。至於四則,五則,六則……往下面細分起來,那就不得了和了不得了。總之一句話,朝廷要是最終定下了這一項加派,必然到結果都會歸結到每一個平頭老百姓的頭頂上去。
“這樣不斷得把新的稅收加在老百姓身上,不是長久之計,而是竭澤而漁。一旦到了臨界點,那麼就會使得他們紛紛地揭竿而起。那時候,大明的天下,恐怕就不止是外患那麼簡單了。我們的孩子要是生活在了戰亂四起的年代,可就不是福了。”不無擔心的林若曦,自然是不希望看見天下大亂道。
手中依舊拿著茶的李文軒,豁然站了起身,踱著步子在屋子裡面是走來走去。自己女人說得這一番話,完全是大實話,畢竟傾巢之下,安有完卵。雖說自己清楚明朝就算是要滅亡。也不會是在嘉靖年間,但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