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什麼可以讓姬青原聽。”
劉婉兮很捨不得抱著夤夜的感覺,幽幽道:“吃個早飯都不得安生。”
以前這些年劉婉兮日常是沒多少事做的。雖說她是內宮之主,管理宮內事務已經多年,但這個可不需要坐班,內務規則都是正常運作的,定期聽個彙報,遇事處理就可以了。對於一個根本沒有妃嬪想爭寵的後宮來說,要處理的破事著實難得遇上幾件。
近期怕宮外的皇子和生母暗中聯絡,幾位妃嬪周邊還有影衛團團監視著。
而這幾天劉婉兮是真的忙。她要負責讀奏摺給姬青原聽,在姬青原口頭批示之後代為落筆硃批。這就意味著,她想讓姬青原聽到什麼,姬青原就聽到什麼;想把姬青原的批示寫成什麼樣子,就寫成什麼樣子;想草擬怎樣的聖旨,那就是怎樣的聖旨。
只要她會做得好,那就和皇帝區別不大。
當然,姬青原留了個制衡。接收整理以及事後分回奏章的太監部門也叫司禮監,此刻掌握在李公公手裡,給奏摺加章、給聖旨蓋玉璽的權力也掌握在李公公那兒,這就是卡住了頭尾稽核,讓劉婉兮不能為所欲為。平時姬青原也經常過問李公公內外事務以作參照,讓劉婉兮也不能隨便欺瞞。
此外,對外宣口諭或者在議政的時候旁聽,也是李公公的職責,劉婉兮沒有隨便面見朝臣的權力,也無法垂簾。所以薛牧建議的是李公公做大奸臣培植黨羽大攬朝政,這是完全有可能辦到的事情。
姬青原也怕這樣,所以又給了劉婉兮統領影衛和排程內宮戰偶的權力,也是防止李公公的武力過盛而控制了劉婉兮。又密令影衛統領雨清晨,一旦遇到特殊情況,迅速通報姬家守鼎者。
看上去這相互制衡搞得不錯……
只不過當劉婉兮和李公公壓根就是一夥的時候,姬青原的謀算就變得白費勁。
加上影衛內衛被借查毒為名清洗了一遍,確認是皇子們的人基本全被收押了,其餘的該收買的收買,該控制的控制,連影衛統領雨清晨這種不受薛牧獨門毒藥影響的強者,都被李公公施加星月宗秘技做了心靈控制,至此一切都成了笑話。
皇宮之內真正可以算魔焰滔天,葉孤影之前在想到底誰是皇帝,真是沒想錯的,眼下薛牧在這裡真的跟皇帝差不多。
哦不對,今天當皇帝的人有點多,大家一起看奏摺玩。
夤夜眨巴著眼睛翻了一本奏摺看了一眼:“臣聞義王設宴款待正道各宗,問天、冷竹、莫雪心與會,宴至半途,元鍾亦至,眾人徹夜計議不止,恐有異心。”
夤夜看到了熟悉的名字覺得挺好玩的,又翻開幾本看了看,眼睛很快變成了圈圈:
“不足半月便即開春,陛下宜早定春祭之典。祭臺年久,工部尸位素餐……”然後是一大段噴人的話,至於春祭什麼的早都不知道拋哪了。
“年初察舉即將開始,陛下宜早定欽使,定品定級。臣舉吏部劉侍郎永,劉永者,為官方正……”然後是一大段夸人的話,察舉的具體細則沒半點建議。
“靈州異變,虛實之意沖天而起,虛實鼎已落星月,陛下宜早定計……”
“宗人府皇家講武堂近日馳廢,皇室子弟鬥雞走馬,堂中習武者十無二三……”
“京師有善望氣者,曰妖星北來,宮闈不清,陛下宜察之……”
“沂州總督重傷臥病,陛下宜早定人選……”
有用的沒用的摻雜一起,更多的是表達對龍體的關心,說自己找到了什麼好藥想要進獻云云。夤夜看了十幾本,實在看不動了。還好大家的用語都很直接很樸實,沒有駢四儷六虛話一堆,否則夤夜懷疑自己一本都不一定看得完。就算看完並且也知道意思,可絕大部分事務她壓根就一臉懵逼。
轉頭看看,薛牧也靠在椅子上掂著一本奏摺看得很認真。
“爸爸,皇帝平時考慮的都這些啊?”
薛牧拍著奏摺悠悠道:“總是聽人說做皇帝很苦,傻子才做,今天這麼看來還真有幾分道理。”
“還不是無數人想做。”劉婉兮笑笑:“總歸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若能壓服武道中人,就更是……”
薛牧笑道:“起碼江山絕色予取予攜是麼?”
劉婉兮給了他一個媚眼:“那是你,別人哪像你這點追求。”
“還不夠呢……”薛牧撿起夤夜丟下的那份“宮闈不清”,呵呵笑道:“這誰望的氣,有點門道嘛,就差沒說我們穢亂宮闈了。”
劉婉兮順手提起硃筆在上面批道:“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