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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誰?小韓嗎?”

“是的,歇夫。”電話對方說。

“怎麼樣?”

“嗯……”

“說呀!”

“我真有點慚愧。”聽筒裡送來了抱歉的語聲,“奉你的命令,調查那朵交際花的昨夜的蹤跡。我怕我獨自一個辦不了,特地分派了一大隊人馬,一齊出動。”

“大隊人馬?誰?”

“我跟我的兄弟,小傻子韓永源,還有,小毛毛郭澤民,大茭白錢考伯,腳踏車王王介壽。”

“好極,海京伯馬戲全班出動了。”

“歇夫,我知道你要我打探那朵交際花的蹤跡,一定是有些用意的。”

“那當然。”

“因之,分頭出發之前,我曾教導了他們許多‘門檻’,以免打草驚蛇,弄壞了你的事。”電話裡這樣說。

“很好,你是有功的,不必再宣讀偉大的自白書,請你扼要些說下去。”魯平有點性急。

“奇怪!關於那位黎小姐平時常到的幾個地方,我們用了許多方法,差不多全部查問過,結果是……”

“怎麼樣?”

“那許多地方,獨有上夜你所說的時間裡,她全沒有去過,家裡也不在。這是一種特殊情形哩。真奇怪,昨夜那朵美麗的花,似乎變成了一片不可捉摸的花影,雲影浮動了,花影消失了。”

“哎呀,我的大詩人!”魯平說笑地說:“你的臺詞真美麗,美麗得像首詩!”

“歇夫,你別取笑,我太使你失望了。”

“失望嗎?並不呀,你的答案,正是我的希望哩。”

“什麼?正是你的希望?”

“不錯,我老早就在希望,最好你的答案是,調查不出那朵交際花上夜裡的蹤跡來。”

“歇夫,別讓我猜啞謎。”

“這並不是啞謎呀。好,我們談談正經吧。那麼,難道那位黎小姐,上夜裡並沒有回去海蓬路二十四號?”

“回去的。據二十四號內的一個女孩子說,她回去得很晚,大約已在兩點鐘以後。”

“她曾告訴人家,她到什麼地方去的嗎?”

“據說,她在一個同學家打乒乓。”

“對極了!”魯平說:“打乒乓,乒而又乓,那是在指導人家練習槍吧?”

魯平這樣說,對方當然不明他的含意之所在。於是,聽筒裡面傳來了一陣懊喪的聲音說:“算了,歇夫,我承認我的無能吧。你這譏諷,使我感到受不住!”

“且慢,別結束通話電話。”魯平慌忙阻止:“我再問你,那位黎小姐,今晚有些什麼交際節目,你知道嗎?”

“聽說今晚八點半,她在鬱金香咖啡室約會著一個人。”

“好極,我的小海狗,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刮搭。

拋下了聽筒,魯平高興得在滿室裡打轉。他覺得,從那隻保險箱內飛出去的東西,快要飛回他的衣袋了。而且,還有天仙一樣美的女人,可以使他的枯燥的眼角抹上點冰,這是值得興奮的。

他昂首噴煙,土耳其煙在他眼前幻成了一片粉紅色的霧。

老孟看到他這位首領,高興到如此,慌忙問:“這是小韓的電話嗎?什麼事?”

“好像跟你剛才的報告,有點關係哩。”

老孟再度把那支始終未吸的雪茄,吝惜地收進了衣袋。沉默了片晌,最後他說:“剛才你說,昨夜那件案子裡,所留下的煙尾、腳印,都是你的。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

魯平站停步子,拍拍他的肩膀說:“現在用不著解釋,到晚上,我請一位最美麗的女人,用音樂一樣的調子,當面向你解釋。你看好不好?來吧,我的老友,快把精神振作起來!”

當天夜晚,九點多一點,我們這位神秘朋友,換上了一套適宜於夜間遊宴的筆挺的西裝,拖著他的紅領帶,他以一個新型紳士的姿態,踱進了白天所說的那家咖啡室之內。

背後,那個肥矮的孟興,踏出了華德狄斯耐筆下的老鴨式的步子,搖擺地跟進來。

鬱金香,這是一個裝置相當豪華的咖啡室。在這九點多一點的時間,空氣漸成白熱。朦朧的燈光裡面。照見音樂臺上,那個樂隊的領袖,雙臂一起一落,像只海鳥展著翅膀,活躍得快要飛。廣廳以內,每個人的杯內,充滿著可口的飲料;每個人的袋內,充滿著剩餘的花紙;每個人的肺內,充滿了模糊的悠閒。這裡,正由衣香、賓影、燈光、樂聲、交織成一片五色繽紛的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