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不能定他生死,他的命,永遠掌握在自己手中。
“華玉,少弼,去集合人馬,迎戰。”
“屬下遵命。”
冷風又起,湖面波光瀲灩,一波波打破沉靜的宿命,也不知向來溫暖的蘭陵,如今可有人仍舊心寒?
日落月升之時,天邊凝重晚霞尚未退去,密集的人影已經遠遠現於視野之中,馬蹄踏起的灰塵遮蔽天日,氣勢洶洶。
沒有不入流的子弟也沒有怕死之人,這群人是十餘大門派最強之人組成,各自帶著不落二流的心腹前來,目的,誅韋墨焰,滅破月閣,還武林平靜,江山安寧。
及至近了才看得清,湖邊只有寥寥數十人,均是破月閣堂主宿主,而中負手而立的冷漠男人,赫然正是前任武林盟主之子,被視作人中之龍的破月閣閣主,韋墨焰。
“韋閣主當真有勇有謀,僅憑這點人數便敢迎戰我等,不知是自負過甚,亦或是自暴自棄?”馬上笑吟吟的男子輕搖羽扇,一看便知是清安教掌門扶余。
“只等你們來,讓我省些時間罷了。”
好大的口氣。扶余與身側幾位武林名宿對視,略感可笑的同時也極不自然地產生一絲懼意。眼前的男人如同一個打不破的神話,短短兩年間幾乎將動盪紛亂數年的武林一統,更是將第一大門派重華門打得無力還擊,若不是各門派互相鼓氣,今天的聯盟或許根本沒人敢來到這裡面對他。
斬劍山莊莊主看似寬厚老實滿面和氣,開口卻字字見血:“破月閣若肯安於江南我們自不會多問,但韋閣主手伸得太長,獨佔玄機之秘還要再將天下握於掌中,這點,我們是無論如何不能坐視的。”
“豈止不能坐視,破月閣殺人無數,多少豪俠名士都命喪你們手中,血債終究要血來償!”
“血債血償嗎……”寒如霜雪的面上一絲冷笑,負手而立的男子目光側向湖面,絲毫無擔憂之意,“如果,你們有這實力。”
“乳臭未乾,自以為是。”方才喊出血債血償四字的錦繡宮宮主亦是冷笑,只是一介女流,任她如何目光凌厲依舊及不上韋墨焰那樣的迫人氣勢。
若要口舌之爭韋墨焰自是不耐煩,與這些道貌岸然自詡正義的偽君子說話,便是一句他也嫌多。
“總之,能走出這山谷的只有一方,要如何求生你們自行選擇。”
求生?不過數十人而已面對幾倍於己的力量還敢口出狂言,無論單打獨鬥還是如戰爭一般蜂擁而上,結局都不可能是他安然離開。就算是要求生,那也是他這個冷血無情的破月閣閣主!
然而能站在此處的終究沒有愚者,面武林對公敵更要保住榮耀,誰也不想在日後排位中因為倨傲而被小瞧。
扶余沉吟片刻後與周圍幾大門派首領耳語幾句,再抬頭臉上略帶笑意,想來是與其他人達成了什麼共識,就連語氣也多了三分自信:“既然韋閣主想要見個分曉,那麼不如公平一些,我們自不會以多欺少,只要韋閣主能在功夫上折服諸位豪傑,去留任君,如何?”
“卑鄙!”九河脫口道。
一對一比拼看似公平,實際上卻是要閣主輪番對戰各門派高手,這般車輪戰下來如何能扛得住?說什麼名門正派浩氣蕩然,不過是些卑鄙小人互相吹捧,讓人噁心得很。
“卑鄙?破月閣血洗手無寸鐵的万俟世家,又屠戮諸多無辜之士,論起卑鄙無恥誰人能出其右?若不願公平對戰也好,你們這寥寥幾十人如果能憑實力闖出一條血路,也可算是種方法。”
對方是咬定他們人少打算不留活口了。華玉眉目微沉:“不知扶掌門所說的挑戰怎算?是要我們閣主一人戰你們一眾,還是說我等下屬均有權力迎戰?”
“都說了公平起見,自然許你們全部參與。”扶余道。
“閣主。”華玉移到韋墨焰身邊壓低聲音,“我們先行迎戰勝算更大一些。”
對方人多勢眾,雖然其中不乏功夫平平之輩,可一整輪下來便是天縱奇資無人知其根底的閣主想來也難以堅持,若是由他和其他堂主宿主先行迎戰,至少可以消耗對方不少人數力量,伺機得一出路。
然而那襲淡漠的身影只是隨意揚了揚手。
“不必。”撲面細風和煦,卻帶著凜凜寒氣與殺意,“所有人,都要死。”
第二十五章 恨到別時方始休
蘭陵城正是一年之中最為寒冷的季節,初雪之後連著整月無晴,眼看到月尾終於見了天日,雲衣容收拾收拾藥具便往城外趕去。
她如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