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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著。

吊瓶裡的水滴勻速地下落著,榮小白只看了一會兒就眼皮沉重,昏昏欲睡,像被催眠了似的。他夢見一片蒼茫的大地,除了一些枯死的野草,不再有任何生靈,他揹著一隻沉重的包裹,不停地向夕陽的方向奔跑。那輪夕陽比以往見到的都要龐大,火紅灼熱,彷彿近在咫尺。他非常疲憊,然而前方彷彿存在某種的誘惑,他不願去想也不願去猜,只是這樣不停地奔跑,像一個十足的癲狂者,破衣爛衫,傷痕累累,卻手舞足蹈地撲向一隻碩大的熊熊燃燒的熔爐。然後,滋地一聲,一縷青煙……

他驚醒時滿頭大汗,發現自己仍重重地呼吸著,蔣匯東正站在旁邊手足無措的觀望著。他看見小白睜開眼睛,這才鬆了一口氣,問道,你剛做噩夢了吧?

小白想了一下,依稀記得夢的內容,說,不是噩夢。他忽然想起努努,他們已經兩三天沒有聯絡,現在他又生病住院,電話也壞了,真的杳無音訊了。他請求讓蔣匯東幫忙去給她打電話通報,蔣匯東剛好準備給她的“零星之愛”打電話,於是記抄下號碼,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實習的小護士過來換吊瓶,見小白嘴唇乾裂又沒有人照顧,於是喂他喝了一點水,然後去旁邊病床換藥。小白躺在病床上,捂著胸口,閉上眼睛胡思亂想,小護士輕輕推了他一下,說,不要把手按在胸口,否則呼吸不暢,會做噩夢。小白很聽從專業人士的話,乖乖地將手放在身體兩側,他忽然想起一篇文章:

“我總是在黑暗的幻境中穿梭,

平靜地面對那些呼嘯而過的心情,

彷彿一尊雕像,

寵辱不驚。

其實我很害怕,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

我將這個幻境叫做噩夢。

我問神為什麼要賜我噩夢,

神說只是因為你的手壓在心口,

我又問為什麼我挪不開我的手,

神說因為你的手心捂著神的希望,

而你的手背,

壓著一個沉重的人間。“

當初榮小白看到這篇文章,覺得做一個噩夢往神身上推責任真是豈有此理,現在想來倒是有點意思。大概此詩的作者也經歷過一場大病,燒到走火入魔以致腦殘,在半癲癇狀態下記錄下這段狗屁不通的文字。

第三十四章 戴佳的審美觀。

近段時間努努仍然非常繁忙,英語輔導班,學生會,班級活動,這些事情不約而同地壓了上來,她每天都得疲於應付。學生會里的一個大三學長正在試圖追求她,每天都像鬼魂似的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偶爾還獻上一朵玫瑰。努努對學長一般都有敬畏心理,她不敢對學長不敬,只得勉強收下,學長見她收下,又擺出一副得勝的姿態洋洋離去,遠處他的朋友們都投以欽佩的目光。

努努看著那朵價值三四塊錢的玫瑰,非常鬱悶,如果是一塊巧克力,她還能拆了吃掉,現在這花又不能吃又難看,他拿這玩意兒來幹嘛?

晚上睡覺之前她翻看手機,這才發現整整兩天都沒有榮小白的訊息。宿舍裡其他女生在這個時候都抱著電話與男朋友肉麻兮兮地聊天,她心裡憋著火,暗罵該死的榮小白居然把工作看得比她還重要。她猶豫了很久,決定不恥下問地先與榮小白聯絡,數落一下他的種種罪名,當她撥出電話,卻聽見一個冷冷地聲音說,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決定再次發起冷戰,直到榮小白聲淚俱下地求饒才肯罷休,她也關掉手機,以此進行報復性的回擊。於是,蔣匯東也從電話裡聽見“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北北原本懶洋洋地躺在臨家賓館的床上,接聽之後仍然睏意連連,當對方說他是“如是我聞”蔣匯東,北北立即坐了起來,精神抖擻,用最嬌媚的聲音問道,真的是你麼?

蔣匯東對她的反應非常滿意,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說明對方熱切期待他的電訪,他捂著話筒,清了清嗓子,說,今天我兄弟生病了,發高燒,我得在醫院照顧他,所以白天不能在公司上線和你聊天了。

那你呢,你有沒有生病?

蔣匯東立即矯情了起來,說,我嘛,我也有些發熱,腦袋昏沉沉的,但不算嚴重,我會照顧好我自己,你不用擔心。

北北非常感動,她一想到她敬仰的“如是我聞”在生病的時候還能想到她,而且非常義氣地照顧兄弟,這種大仁大義大愛的男人正是她夢寐以求的歸宿,於是她衝動之下對著電話溫柔地啵了一下。蔣匯東沉浸在愛河之中難以自拔,但他身上的零錢不足以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