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看看一臉呆相的二人,解釋道:“所謂紙莎草紙,是用一種叫紙莎草(Cyperuspapyrus)的植物的莖曬乾而成,是古埃及、希臘及羅馬的主要書寫材料。
“一直到公元八至九世紀,才被其它植物的鬚根取代,加上其上書寫用的墨水,應該是一種古老配調方……
“若我沒猜錯的話,是由鞣酸鐵墨水和菸灰墨水混合而成,縱合這些線索,我才推斷它最少有五百年以上的歷史……”
沃爾夫深吸一口氣,也不容二人回應,續道:“但是老天,我真的難以想象,它竟能儲存得如此完好。我甚至會認為它是一件高明的仿製品,但直覺又告訴我……嗯,如果能用碳定年法檢驗的話……”
銀凌海怕老學者在這問題上打轉,涉及太多關於黑暗世界的事,屆時有理說不清,遂道:“教授,這些可以稍後再研究,現在我真的急切想搞懂這古文書的意思……”
“你以為我這兒是麥當X嗎?”
老學者立時怒道:“歷史是無數經驗累積而成的,凡事要按部就班,這才可以一步一步靠近真理。”
“是的是的,是我失言了,很抱歉。”銀凌海知道對方如小孩子般的脾氣,忙不迭的道歉。
“所以我就是說,真理和時間就如……”
“教授,拜託你,我因為……呃,總之我也很迫切的想知道圖畫的意思。”莎若雅在旁勸道。
如被孫女哀求買糖果的爺爺般,沃爾夫立時軟化下來,道:“放心吧,莎若雅,你可找對了人,我一定會幫你的。”
說罷,老學者一邊從口袋中掏出一片口香糖——
竟然是黑色的!老人嚼了起來,邊用略微模糊不清的語調道:“這上面的圖畫,應該是一種相當原始的圖畫文字。
“依我看,每幅圖都是一個意符,用來表達個別的一個概念或意義,而它們整體合起來,似乎是表達某個具時序的事件,所以……”
老人頓了頓,口中吹出一個大泡泡,手指由右至左於文書上方作某種具節奏的移動,續道:“嚴格來說,這些符號可解讀成獨立而又互有關連的七幅或七組圖畫。”
“什麼?”
銀凌海不由湊上前細看,根據老學者的解說,認真觀看文書上的圖畫。
圖畫共分為七幅:
第一幅是一個披著獸皮的巨大男人,他一手持弓,另一手持刀一類的武器。其身體卻如透明般,體內有一個人及一頭近似狼或犬的動物,並且在互相纏鬥著。
第二幅則是一頭近似犬科動物般,獸首人身的生物。它身旁有一具臥倒的人體,一手沒有了,胸部中心有一道塗黑了的痕跡,繪者應該是以此表達那是傷口。
獸人則手握一個似是心臟形狀的東西,另一手咬著或是吃著人的手,在上方則有一箇中心留白的圓形。
第三幅圖,同樣是那頭半人半獸的生物,它如犬隻坐姿般半立地上,似是野狼般在仰天長嗥。而在其身旁及四周也有很多相似的怪物,它們如野獸獵食般,以爪及牙襲擊人類。
第四幅圖,構圖和第二幅差不多完全一樣,唯一的不同是旁邊的圓形,這個是完全塗黑的。
第五幅圖,又和第三幅類似,最不的同之處是怪物的數目明顯多了,位置也較整齊,似是以挖心獸人為中心,呈放射狀般排列。
第六幅圖則和第二幅接近完全一樣,圓形符號也是中心留白。
及至最後一幅圖,與第三、五幅近似,但除了仰天長嗥的獸人外,四周再沒有其它怪物及被襲擊的人類。
只有其下方地上的一堆白骨,不過在獸人上方,繪有一名長髮女子,女子予人一種浮在天上的感覺,身旁還有數十條以其為中心點,向外延伸的放射狀線條。
老學者瞧瞧二人,以似是下結論的語氣,道:“它們的共通點,不,應該說是這組圖畫的主題,是野獸與人,又或半人半獸。”
“獸與人?”
同一時間,哥特市,舊城區東部。
這一帶是建市後最早發展的地方,也保留了最多的舊式建築,無論行人道或是車道都特別狹窄。
四周盡是新舊交雜的建築物,往往一幢玻璃幕牆的商業大廈旁,就是一幢維多利亞風格的公寓。
有軌電車緩緩行駛著,偶而發出叮叮的聲響,警告沒留意到它的汽車。
依雙影所言,難得“早起”的雯妮莎緩緩的在街上散步,美麗又帶點高傲的少女,引來不少男性的注目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