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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落清爽大氣,落落大方。

文若頓時覺得精神一振,旁邊秦順兒察言觀色,討好道:“福晉可喜歡?這可是爺親自吩咐趕趕兒的收拾出來的。”文若笑而不答,徑直往院中行去。卻見正門並無一匾一字,詫異道:“怎麼連匾額也無?”戴鐸回道:“四爺說,福晉是有主見的人,一切聽福晉安排。”文若微微一笑,心中有暖流趟過,想起初次見面時的意氣之爭,竟不料他卻記在了心上。便道:“辛苦你了,戴總管!這院子很好。”戴鐸也笑道:“福晉滿意,爺高興,咱們也跟著有福了!爺另外吩咐了,福晉自己佈置屋子,需要什麼,只管來取,若府裡沒有,一定現買了來。”

於是文若便指揮著丫頭嬤嬤們搬東西,佈置屋子。直忙了半天,才略略地像個樣子了。這會兒便坐在外面亭子裡出神:“取個什麼名兒好呢?”

正在呆呆地出神,冷不防閃出個人來:“想什麼呢?”文若抬頭一看,卻是四爺笑吟吟地看著她,便側了側身子,拉了四爺在旁邊坐下,就勢把頭靠了他肩膀上,有一茬沒一茬地道:“我在想著給這院子取個什麼名兒呢?”四爺笑道:“這也值得費了這半天神?——瞧你,如今越發連個禮也沒了,可是我慣的。”文若聽了,抬了頭起來,笑道:“恃寵而嬌,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了。”四爺哈哈一笑,“你自己倒也明白!”一面拉了她起來,“走,去瞧瞧你的屋子佈置得怎麼樣了。”文若便起了身,兩人同往屋裡來。

小小三間房舍一溜排開,裡面卻不曾隔斷。只用各式屏風略作分割,大致的隔出書房、小廳並臥室來。進門便見一張大理石案,案上放滿了各家名帖。左邊滿滿一架書靠牆而立。正中牆上掛了大大一副“煙雨圖”。四爺便停了腳步,微帶笑意地瞧著文若:“這連書房都做出來了,你還打算考舉子麼?”文若瞪了他一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就只有男人可以用書房麼?”四爺哈哈笑道:“閨房中置書房,倒也有意思。你這書齋可有名麼?”文若笑道:“名兒倒是有了!不過我那字可不敢拿出來獻醜,不知道四爺肯不肯賞臉給我這小書房題副對聯呢?”四爺頷首道:“那你這書房面子卻也不小了!”文若知他應允,滿心歡喜,忙筆墨紙硯準備起來。四爺見她墨磨的勻了,方才提了筆,笑道:“你說,我寫。”

一時寫畢,等那墨跡晾的幹了,文若拿起來細細端詳,見那字勁力渾厚,方正醇和,洋洋灑灑,渾然天成,越看越愛,不捨得放下。四爺笑道:“怎麼?不滿意?”文若道:“不是呢,”看看四爺,若有所思地道:“字好,人更好。”“你這是想說字如其人了?”四爺從文若手裡接過那對聯,念道:

“雅韻留三味

清心入四方”

又瞧了瞧文若,也道:“這聯也好,人更好。”文若笑道:“便叫它清心齋吧。”四爺唸了兩遍,“清心齋?”彷佛有所悟地掃了文若一眼。文若低頭避開了他的眼光,心裡想著:“他該明白的吧。”

四爺把對聯放下,朝門外喊了聲:“秦順兒!”侍立在門外的秦順兒應聲而入,“四爺有什麼吩咐?”四爺指了指案上的對聯,“把這個交給外面的人拿去裱了,等著用。”秦順兒忙答應了,小心翼翼捧了那字出去。

這裡四爺便又看書架上的書,忽然發現了什麼,順手抽出兩本來,似笑非笑瞧著文若:“這樣禁書,你也敢明目張膽放了書架上?”文若一看,正是《西廂記》和《金瓶梅》,笑了笑,道:“閨房中,放這些書不是正應景?”四爺無奈地道:“偏有這些歪道理。”踱步出來,往臥房看去。

只見東邊設著一張臥塌拔步床,上懸著水墨山水的紗帳。臨窗一小几,擱著把古琴,焚著檀香。四爺見了那琴,便道:“那日聽你彈過一回,只是當時那曲子實在太過悲了。今日可否再彈一曲?”文若嗔道:“不過要你寫了副字,就不肯吃虧了。”胤禛笑道:“我四爺的字可不是白給的。”說罷便揀了位置坐下了,一副“請”的樣子。

文若無奈,只好坐了琴邊,自己會的曲子實在有限,那些個古曲也是勉強充數,要彈是彈不好的,不如彈個新鮮的。想了想,手指撫上琴絃,“咚——”古琴悠揚含蓄的聲音開始瀰漫開來。卻是一曲《渦水曲》:

“我本飄零人;

薄命歷苦辛。

離亂得遇君;

感君萍水恩。

君愛一時歡;

烽煙化良辰。

含淚為君壽;

酒痕掩征塵。

燈昏昏;

帳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