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簫來,暮靄沉沉中,簫聲如泣,滴滴是淚。
一曲畢,長歌回頭,迎風而笑,“我要甘南道下二十四州。”
“長歌,你?”秦子蓉驚異,甘南道下多為大漠荒原,物產不豐,當地的百姓年年都要靠朝廷的救濟,而且當地亂民暴動頻發,實在不是塊好啃的骨頭。
長歌似乎早已預料到她的詫異,“用甘南道下荒涼之地,換豐臨大好河山,實在是一筆不錯的買賣,不是嗎?我駐守甘南道,護住北通要塞,至於其他三個方向,就不在我的範圍之內了。我封將於甘南道,封地內所有事務,都由我負責,朝廷不得干涉。”
秦子蓉深深的看了她一會兒,點頭,“我答應你。”
長歌微微一笑,起身離去。
“皇姐,您為何要答應她這種荒謬的請求?”秦子霜忿忿不平的嚷道。
秦子蓉翻開桌上的奏摺,“如果不答應她,這錦繡河山說不定就要落入他國之手。甘南道這不毛之地,我們留著又何用?”
“更何況……。”她的眼神漸漸飄遠,卻是沒有再說下去。
那一晚,長歌吹了一曲又一曲,從開始的晦澀,到後來,慢慢變得平和。
她吹了多久,房門外的人,便站了多久。
直到簫聲停止,一人才推了門進去,而另一人,拖著鞭子,回房睡覺去了。
長歌聽到推門的聲音,轉過頭來,“子期,你還沒睡?”
“嗯!”秦子期將一碗參湯端了過來,“喝碗湯吧,安神的。”
長歌接過,放於一旁,“好,我等會喝,謝謝。”
秦子期默默的收回手去,長歌將簫收回袖中,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的一瞟,又倏地頓住。她飛快的抓過秦子期的雙手,那手背上,有明顯的紅點。
視線掠過那碗湯,“你熬的?”
秦子期想要縮回手,卻被她牢牢的握住掙脫不開,只覺得她手心的熱氣沿著手背傳到身體裡,蒸得兩頰發燙,只得低了頭,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狠狽,“我說我會學會的。”
“你不用學這些!”
“我想學,我要學。”他睜圓了雙眼,與她對視。
長歌看了他半響,嘴角微勾,伸出一隻手,輕輕擦去了他臉上的一抹黑痕,他的面板很薄很細,只不過輕輕的擦拭,已經隱見紅色。
“長歌!”他愣愣的看著她,親密的舉動來得太突然,他反而手足無措。
長歌站起身來,他一慌,連忙拉住了她的衣襟,“長歌,不要。”
每次她一對他好,他就覺得,她是在準備離開。
長歌輕笑,“我去拿藥。”
只是去拿藥,不是要走嗎?
秦子期慢慢的鬆開手指,兩隻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粘在她身上,看著她取了藥,又回到桌邊。
直到手背上清涼清涼的感覺傳來,他才眨眨眼,看著她低著頭,給他的手背上藥。
眼淚“啪嗒”的掉在手背上,長歌抬起頭來,“很疼?”
“不疼,”他咧開嘴笑,眼淚卻撲簌簌的往下掉。
長歌輕嘆一聲,不再說話,只是將藥細細的抹勻。燭火劈啪作響,一對璧人,兩樣心情。
秦子期走後,長歌才端起了那碗湯,看了半響之後,一口一口慢慢的喝了下去。
她喝得很慢,慢得到最後一口的時候,已經有了涼意。
“將軍!”逢單起得很早,中氣十足的站在房門口,聲音再響亮不過。
長歌披了外衫出來,撫額;“逢單,你就不能讓我睡個好覺?”
逢單挺起胸膛,“我心情很好,睡不著。”
問題是,大爺你睡不著,我睡得著啊!長歌揉了揉額頭,勉強睜開了眼睛,“說吧,你為什麼心情好?”
逢單抽出了鞭子,“將軍,我們來練功吧,我們都好久沒有在一起晨練了。”
“好,不過你要先做完一件事。”長歌面無表情。
“什麼事?”
“沿著大街跑十個來回再來找我。”話音剛落,長歌便“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張逢單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隨即眉開眼笑,將門拍得啪啪作響,“將軍,那你等我啊!”
屋內,長歌痛苦的將被子整個蓋到了頭上。
人生如戲
長歌走出去的時候,張逢單還拖著鞭子,揮汗如雨。
天色很早,大街上沒有幾個人,張逢單專心致志的跑著,路旁有店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