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可不管顧詹心裡嘀咕什麼,古色古香的街鋪,來來往往的行人,讓他感受到了真實的生活氣息。一直以來壓在心中的那些煩悶,那些不快,那些鬱氣都消散了許多。
拖著顧詹,紀安朝著一間布行走去。他打算買上幾匹布料給府裡的女眷,再買些首飾基本就差不多了。至於他爹,他弟,他打算去古玩書畫鋪子去瞧瞧,淘一些東西帶回去。
周圍的店鋪有不少賣布的,生意都還不錯,紀安不願意和旁人擠著,直接找了一個人少的進去了。小二很是客氣熱情的把他們迎了進去,笑著說道:“兩位客官,您二位要些什麼。我們店可是百年老字號,布料款式質地都是上上之選。保管二位客官買的稱心如意。”
紀安瞧著店裡不是人少,而是根本就沒人,忽然有些後悔。他在陌生的地方買東西一般奉行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跟著大眾走。要是物美價廉,他自然高高興興。要是價高貨低,有著一眾人跟他一起損失,他也是能很快找回平衡的。
他剛剛實在是走路走累了,想進店歇歇腳,才找了冷清的店面。可也沒料到這麼冷清,畢竟明天書院休假,好多學子和他們一樣都來鎮上逛逛。而這麼大的人流量都沒什麼人光顧這家,紀安心裡就有些嘀咕了:不會是進了黑店吧。
小二引著他們到了櫃上,掌櫃的是一名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男子,穿著藏青色起花棉綾長袍,頭髮沒有像別的商人一般用四方巾戴著而是用一根木簪子昝發。膚色蒼白中透著一絲病態,斯斯文文的,渾身上下不見半點商人的市儈和銅臭,而是隱隱透出一種書生氣出來。
紀安瞧著掌櫃這般模樣,暗自想到,難道就是因為這掌櫃太年輕,太書生氣所以才致他的鋪子門庭冷落,冷清至極。
小二難得見有了客人,瞧著穿戴就知道出生富貴。立馬有眼色的抱出兩匹上好的軟羅紗出來,掌櫃的也開口說道:“兩位,這是本店最好的布匹,此布質地柔滑細膩,輕如蠶翼,若紡製成羅紗裙,清風一拂,飄飄若仙,最是受年輕女孩的喜愛。”
紀安看了看,發現布料輕薄,質地光滑,摸上去十分舒服。想著府裡的紀芊語,就打算買上兩匹給紀芊語,好歹也是他這個做大哥的一點心意。
剛剛打算付銀子,從外面就竄進來一個書生打扮模樣的中年人,長著國字臉,面容剛毅,他一進來,夥計就臉黑了。掌櫃的也握緊了拳頭,臉上十分的難看。
國字臉中年對著紀安大聲說道:“公子萬萬不可買此鋪貨物,他家掌櫃是個不願贍養老母的不孝之人。你們若買了,可就助紂為虐了。且此等不孝不義之人所賣之物,也會髒了兩位公子的手啊。”
掌櫃臉色漲紅,大聲說道:“馬千,你欺人太甚!我這不歡迎你,你給我滾,給我滾。”
別叫做馬千的人卻是輕蔑的瞧了一眼掌櫃,眼睛裡透著看低賤之物才有的鄙視和厭惡。他指著掌櫃說道:“姓伍的,似你這等不孝不義所待之地,我羞於來也。如非瞧著旁人被你這道貌岸然之輩欺騙,我是萬萬不會來的。”
店裡的夥計可沒有他家掌櫃這麼斯文,直接出口道:“你不就是那老姑婆的堂弟,想霸佔我家掌櫃的鋪子,才處處攔著我家生意。和你那黑心肝的表姐一個樣,不就是一個後母嗎,欺負我們掌櫃沒了親孃親爹,端起了長輩的款,也看她配不配,也不怕折了她的福壽。”
說著,對著紀安和顧詹笑著說道:“客官,您們挑好了,別理那瘋狗叫喚。這人黑心黑肝的,說自己是讀書人,都四十了,還沒考中個秀才張狂個什麼勁。這身儒生服怕是有三十年都沒換下來過,真是不知羞。”
馬千聽著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厲聲道:“似你等醃漬貨連給我提鞋都不配,何敢在此指手畫腳。滾一邊去,這兒可沒有你說話的份。”
夥計卻是不懼他的,口中吐出一口痰:“呸”,說道:“你這樣的人,要不是找上我們的鋪子,我都嫌浪費口水。我可不滾,這可不是你的地盤,要滾也是你滾。”說著,拿了一條長板凳就舉起了,要向馬千打過去的樣子。
馬千立馬慌慌張張的往外跑去,夥計追到大門也沒再出去,只是站在門口,瞧著馬千跑得沒了蹤影,這才歇了口氣,然後,夥計惡狠狠的朝地上砸了砸板凳,罵道:“什麼玩意啊,我呸!”朝著空中做了個吐口水的動作。
紀安和顧詹瞧了這麼一場,兩人相互看看,都是雲裡霧裡的了。
章節目錄 第16章 支招
姓伍的掌櫃瞧著紀安和顧詹的神情有些失望;心中估摸著這單生意又得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