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戰壕在彈雨裡向敵人摸去時,本該回去的小盧也跟著我們爬了出來,向敵人二線陣地起攻擊。
“王八羔子的,幹什麼?回去!”慢走一步的我現了狀況一把把小盧拖回了戰壕裡。
“廖排,難道剛才你沒聽清楚嗎?連長要我支援你們!”黑暗裡點點野火的紅光照著他帥氣年輕的面龐,一幅執拗、固執卻又毫無質疑的樣子。
我冷冷看了看他,道:“不可能,回去!”
小盧堅定搖搖頭,道:“不!這是連長的命令,你必須執行!”
我一把將他掀在地上,爬出壕溝,回頭道:“滾!少Tm唬我!”
小盧委屈的流著淚,固執跟著我爬出了壕溝,道:“這是真的是連長命令。廖排長,咱們家窮……連長想讓我立個大功,好讓我回家後在城裡有份兒工!”
從不說慌的小盧說了他的大實話也說出了這輩子唯一的大謊話。他的家很窮,就在起攻擊的前幾天,因為家裡欠著債主3ooo多元錢,他的父親被債主重傷進了醫院;母親流著淚託人寫信哭訴、哀求著、期盼著他快能活著回家,因為只有他才是全家5口人的唯一希望。收到信的小盧很惆悵,但卻更堅強了。當時也只有一份工作才能有分穩定還比較豐厚的收入,但他的家卻是城鄉戶口……組織上對於這樣兵的安排介乎於農村兵和城市兵兩選之間,有立功記錄的退伍安排工作,沒立功記錄的退伍配給票、慰問金……是人都會有私心,那時工人就是比農民強,能有了一份工作在很多人看來幾乎就等於能捧著手裡一輩子飯碗。都說當兵的窮,都說當兵的要舍小家為大家,可當兵的為著國家、人民拋頭顱,灑熱血回頭來還得面對著家徒四壁,兩鬢斑白,操勞半生的父母;嗷嗷待哺的妻兒,心底卻又是何種滋味?講奉獻是要有底線的,為國為己,用自己的鮮血和奉獻去換三餐飽飯,一身暖衣不為過!比起那些走門路、託關係、送禮要謀個好前景的人,他們真的高尚了很多……在那生死交集,生命如曇花綻放的戰場真的值麼?不值!人最寶貴的是生命,人若是沒了點比生命更寶貴的東西要追求,要固守;哪個會拋了自己的性命去謀個不知道有沒有命享的前景!?所以小盧這話是大實話更是大謊話,他騙了我一時,更騙了我一輩子……我永遠也忘不了代小盧回家第一次看見到咱們媽哭瞎的雙眼時的震驚。當時我的淚就再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忍不住猛然跪了下來,哭嚎著大叫道:“爸,媽……”從此我就有了兩個家,兩對父母!我恨他,我恨我,我恨這世界沒有後悔藥……
當時我卻只想著小盧的前程,道:“跟在我後面,不許擅自行動!”
小盧點點頭。我,紅軍,廉涕還有小盧便冒著敵人越猛烈的彈雨向著敵人爬去。藉著黑暗和霧氣,我們小心繞過了被炮火引燃的灌木、矮樹叢向著第二線防禦陣摸去。那裡距離我們藏身大石暗堡旁的壕溝不到7o米。中間長滿了短草和灌木,地面溼滑,到處是碎石和上面長滿的苔蘚。這其中還佈設了為數不少的地雷。因為炮兵的猛烈炮擊,相當一部分地雷被引爆和犁了出來,但還有相當一部分絆雷和少量Пmp16紅外線感應定向爆破地雷深藏其間。敵人愈激烈的槍擊引得我們心頭每個人心頭都在打鼓。我們儘量撿被炮犁過一遍的地方迂迴向敵人的右翼。我在最前面探路排爆,隨後是紅軍和廉悌,最後是小盧;我們的進展很快,不過1刻鐘便成功摸到了敵人二線防禦陣地最右的環形火力防禦陣地之前。
敵人的二線防禦火力陣地是由一條弧線的交通壕聯結。防禦支點是成半包圍結構圍上向東通路的1o個短環形火力陣地,由於我配屬炮兵先前炮擊,工事設施損毀嚴重,但由於敵人人員全部是在防禦線後不遠的陡坡地洞裡,所以並沒有給這一線的敵人造成很大的殺傷。短環形火力陣地為露天型,土木結構構築掩體,左右二翼前2後3成倒‘八’字橫亙在611高地東唯一可勉強攀登的一斷的7、8o度絕坡之下,中間由交通壕穿過,後面有難以計數隱藏在陡坡山麓上的樹洞、貓耳洞、暗堡群為掩護,再加上611高地上敵人重火力控制,比之先前艱險更甚,我們要快轟掉敵人的火力點;打出總攻訊號,六連主力衝上來清剿掉交通壕和陡坡下藏兵洞裡的敵人,這樣戰鬥能順利向著我們計劃的方向推進。
我們悄悄迂迴摸到了敵人環形陣地外圍,在一處一人高的大石頭後停住了;我偷眼看了看在夜色裡不斷向著主力方向噴射著槍炎的陣地,現視線裡再沒了障礙物,會頭對紅軍道:“有把握不?”
紅軍抬起‘6o火’瞄了瞄,道:“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