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男子頓時鬨堂大笑。月露悄悄附上她的耳朵:“小姐,那是男子的俗語,說不得!”
夏清泉也笑了。漂亮的銀灰色眼睛彎彎的,左邊的臉頰還漾開一個淡淡的酒窩。“天色已晚,夏某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芙泠公主。夏清泉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那個素衣面紗的女子。
這一天,雲佩城發生了兩件大事:芙泠公主買下芳草閣,夏王在聆月樓文才比賽中勝出。在以後很多天裡,這兩件事都成為雲佩百姓茶前飯後談論的話題,以至於流傳出多個版本:有說芙泠公主醜如夜叉的,也有說夏王傲慢無禮的,這兩個人的風光一時無二。
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天,在公主府門口求親的人潮終於在連續的閉門羹面前漸漸散去。小曼窩在太師椅裡,極不優雅地打了個哈欠,“月賴,上次買下的那些小倌呢?”
“回小姐,都安置在後院下人房。一共12人。”
“把他們都帶過來我看看。”
月賴無聲地退了下去,深藍色的背影還是那麼安靜而可靠。片刻以後,12個年輕的男孩子被帶到了堂上。自被救出芳草閣,他們還沒有見過新主子呢。
“叩見小姐,感謝小姐救了我們!”看來管家老李的工作效率很高,這麼快就調教了他們的家規。
小曼逐一看過這些男孩,他們大都很年幼,表情裡無不對她充滿感激。她指向一個看起來大約16。7歲的男孩,“以後你就是他們的哥哥,生活上有什麼需要就告訴老李。”
那個男孩抬起頭,看向小曼閃亮的眼睛:“請小姐讓我們也做點事報答您,哪怕再粗重的活我們也能幹。”
椅子裡的可人兒巧笑倩兮:“不急,我自有安排。”
面見完女王后,小曼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遊蕩。不知不覺,她又走到了御花園。那片楓樹林還是紅得那樣嬌豔,下意識地,她彷彿看到夏清泉在那裡吹笛的模樣。
他不在嗎?最近幾次進宮她總會神使鬼差地走到這裡,怔怔地望著湖水發呆。想起他波瀾不驚的眼,他淡淡的半個酒窩。繞過假山,他不在那裡;走過九曲橋和湖心亭,他不在;穿過五彩斑斕的小花園,依然沒有他的身影。小曼頹然地坐在湖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這種感覺是什麼?心裡漲漲的,又很痠痛。
“芙泠公主這是在尋人麼?”那個縈繞在小曼心頭許久的聲音就這麼在她身後響起,彷彿等候了千百年。抬起頭,對上那一抹銀灰色,她忽然笑了。眾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樣美麗的黃昏,夏王不吹奏一曲麼?”
夏清泉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從袖中取出他的玉笛,輕輕吹了起來。
遠山如煙,湖心亭和九曲橋隔著湖泊顯得朦朧。一個少女雙手支著頭,靜靜看著她身邊的少年吹奏玉笛。夕陽西下,柔和的金黃籠罩著他們。風拂過樹葉,和著笛聲簌簌作響。這幅美麗的風景畫叫人沉醉,不敢驚擾。
小曼漸漸有些乏了,眼睛合了起來。都怪這風,這麼輕柔;怪這夕陽,如此溫暖…夏清泉攬過她的頭,輕輕放在自己的肩上。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漾開漣漪的那一面湖水。既然是緣,又何需誓言。
她與他,從一開始便是心意相通的。
[正文:第五章 第五章 拜師。命運的輪迴。]
最近公主府的人都覺得,小曼去王宮去得很勤,而且都不要下人跟隨。大家猜想,這是她和王上感情好的象徵。好事,好事呀!
王宮內。御花園。
“清泉,快拉線,它要掉下來了啦!”小曼望著天空跳來跳去,香汗淋漓。
“不會的。小曼,你不是喜歡唸詩嗎?坐在那裡,念幾句給我聽吧。”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
咦?紙鳶都放這麼高了?”
“拿著線”,清泉給小曼擦起了汗,“不叫你念詩,你還要亂跑呢。那些詩寫得真好。”
“那些可不是我寫的哦…”
“真亦假時假亦真,又何必拘泥與此。”
兩個人手牽著手,坐在翠綠的草地上看著天上的紙鳶自在翱翔,此中的悠閒愜意自是不用多說。
所以說,真相往往是與想象背道而馳,是不為人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