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百花閣。

回到熟悉的房間裡，屋內桌子上的托盤多了幾個。

沈有清用目光掃了一眼托盤裡的嫁衣，沒有一點想要去試的打算，“合身。”

君宿沒說話，只是抬手拍了拍。

片刻，雲外雪被秦湄推搡到屋子裡。

“魔後。”秦湄朝著沈有清一禮，“嫁衣繁瑣，就由她來伺候您更衣。”

沈有清望著雲外雪臉上明晃晃的傷口，半眯的眸子看向君宿。

君宿挑了一下眉，威脅已經是擺在了明面上。

“出去。”沈有清開口。

君宿豎起一根手指，“一刻鐘，夠嗎？”

“滾。”

君宿是已經習慣了，他轉身朝外面走去。

秦湄朝著沈有清一禮後也跟了上去。

隨著屋門合上，沈有清一把拿走托盤裡的嫁衣走向屏風後面。

“我來……”

沈有清一邊解腰帶一邊冷聲開口，“不需要。”

雲外雪站在原地沒動。

紅色的裡衣、中衣、外衫、大袖衫加起來共九件，層層疊疊，十分繁瑣。

站在外屋的雲外雪微微抬頭看去。

沈有清的身影幾乎看不清，只能聽到她穿衣服時意料摩擦的聲音。

屋內寂靜，雲外雪的眸光隨著思緒變化。

就沈有清那個脾氣，張口不是出去就是滾，魔尊居然沒有動怒？

看來是她想錯了，魔尊對沈有清是真有感情的。

雲外雪抬手摸了一下臉上的傷口，眸光逐漸暗沉起來。

真是……

沈有清剛套上最後一層大袖衫的時候，屋門被推開了。

“時間到。”

君宿跨過門檻走進來，雖然沒有看到沈有清的身影，但能感覺到人沒有離開。

“為什麼這麼繁瑣？”

冷厲帶著不耐的聲音先響起，沈有清提著裙子緩步從屏風後走出來。

正紅的顏色襯得沈有清蒼白的面容穠麗，眼角眉梢的沁著冰霜，微微上揚的眉眼卻平添幾分嫵媚，華貴雍容。

君宿眼裡的驚豔神色一閃而逝。

如他想象中的一樣，這一身嫁衣特別適合沈有清。

“合身嗎？”

沈有清展開雙臂，“很繁瑣。”

嫌棄的話語無端傲慢，大小姐的倨傲蔑視姿態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可這樣的沈有清卻叫人移不開眼睛。

看著眉眼冷厲又傲慢的沈有清，君宿眼裡眸色驟然深暗起來，有些灼熱的目光裡是濃濃的佔有慾。

“試試頭冠。”

沈有清擺了下手拒絕，她轉身準備去把嫁衣換下來。

“先別換。”君宿開口說道。

沈有清會是那種聽話的人嗎，很顯然她不是。

她充耳未聞轉身朝著屏風後面走去。

“主子，沈卻鄰要見魔後。”

秦湄恭敬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來。

見沈有清的目光，君宿應了一聲。

沈卻鄰這個軟肋自己送上門，他怎麼可能會拒絕。

沒一會兒，沈卻鄰隻身一人大步走了進來。

“魔尊。”沈卻鄰微微頷首，態度不算差也不算好。

君宿看了一眼沈卻鄰，正要收回目光時忽然察覺到了什麼。

他的目光在倆兄妹身上來回打轉。

沈卻鄰不管這些，他越過君宿走向沈有清，“你這一身挺好看啊，要不要我幫你綰髮試試頭冠？”

那語氣那姿態，一點不像是在魔修的眼皮底下。

“你是不是閒？”沈有清沒好氣的懟了一句，“來幹什麼？”

沈卻鄰看了眼梳妝檯上放置的鳳冠，“找你啊。”

“你有病。”沈有清沒好氣罵了句，可雙手卻是提著裙子走向梳妝檯。

等沈有清坐下來，沈卻鄰拿起梳子給她綰髮。

略顯多餘的雲外雪自覺的退出去。

君宿坐在一邊的凳子上，眸光望著梳妝檯那邊。

“之前我在沈家駐地看到的人是你吧？”君宿陰冷的語調平淡又有幾分散漫。

沈有清從銅鏡裡看過去，“什麼？”

看著裝糊塗的沈有清，君宿也不拆穿她。

“我有幾個問題。”沈有清開口。

君宿‘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