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上,我發現了不少七零八碎的骨頭。有斷裂的腕骨,有折了一半的脛骨,還有破了窟窿的掌骨,沒見到一副完整的骨架,我問朱羅唇是怎麼回事,她說以前蝕骨山埋的都是些孤苦伶仃的窮人,很多連棺材都沒有就用草蓆一卷下葬了,屍體經常被野狗禿鷹什麼的吃掉,所以整個山上到處都是碎骨頭。
“那個陰棺隊在什麼地方?”我往山腰看了看,還差一百米就到了,垂直距離也就三四十米。
“就在你腳下。”
我一低頭,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踩在了一塊棺材蓋上,一點感覺都沒有,我蹲下身拂去了蓋上的土,發現上面好像刻著什麼字,像是小篆。
“這寫的是什麼啊?”我問朱羅唇,她彎下腰看了半天也不認識,我把手放在那幾個字上,感覺這刀痕很新,應該是沒刻多久的。
“別看了,走吧。”朱羅唇拉了拉我,可我沒動,我伸手摸了摸棺材蓋下面,誒?這是個被拋棄的蓋,難道是有人盜屍?
我問朱羅唇山上大概有多少棺材,她說至少得有幾百個,那種亂埋的有上千個,主要是這地方偏僻民政局不管,不過埋的都是窮人沒有盜墓的。
我把這個棺材蓋從地上抬了起來,頓時一層土灰飛揚起來,朱羅唇連連後退:“你碰這個東西幹嘛?”我沒理她,把棺材蓋翻過來放在地上,“嘭”的一生這蓋子竟然裂開了兩半。休場女號。
“你動它幹嘛?本來都不是好木頭,一碰就壞。”朱羅唇埋怨著我。
我幾乎是趴在棺材蓋上仔細觀察著它的內面,看了半天,終於發現了我推測的東西……一對淡黃色的手掌印。我馬上把這個指給朱羅唇看,朱羅唇瞟了一眼就愣住了:“這是……人沒死就下葬了?”
“我懷疑有人把這些屍骨喚醒了,想要乾點什麼事情。”我拍拍手站了起來,這時候高琳琳突然叫了一聲:“媽媽。”
我回頭一看,發現有個白色的人影從十幾米遠的地方一閃而過,朝著半山腰過去了,我趕緊追了過去,卻找不到了。我衝高琳琳喊了一聲:“那個白影是你媽媽?”
高琳琳點點頭,我朝朱羅唇擺擺手:“咱們趕緊上山,她就在前面。”
我們三個來到了半山腰,那個白影再也沒有出現,好像在故意躲著我們。這時朱羅唇拉著我指了指前面:“那就是山洞,我們進去看看。”
自從上了半山腰以後,我感覺腳步越來越沉重,好像這土裡有什麼東西在吸著我們。這地方的陰氣不是一般的重,連我這活鬼都感覺冷森森的。
朱羅唇領著我們進入了那個山洞,和電影裡完全不一樣,沒有大堆的蝙蝠飛出來,也聽不到滴水聲,就能感覺到一個詞:窒息。
這種窒息不是呼吸困難的窒息,是壓抑的窒息,好像這洞裡有一種驚人的扭曲力場,無論人鬼都感覺自己身處的空間被強烈地擠壓著,每走一步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撲”的一聲,一束火光亮了起來,我一看是朱羅唇點著了一個火把。
“你用什麼點的?”我看了看四周,這才注意到地上扔著不少木頭棍子,棍子的頂端纏著布條,好像還有油一樣的液體,我撿起來一看,聞不出是什麼味道,但感覺那油脂竟然還在流動著。
“這是屍油做的,能儲存很長時間。”朱羅唇用她的火把點燃了地上的一根,我撿了起來,看來這洞裡藏著不少玄機。
“媽媽就在這裡。”高琳琳忽然說話了,她伸手指向了前邊。
我們三個加快了腳步,可是越深入山洞的腹地,那種扭曲力場的壓迫感就越強,我手裡的火把像被一股氣流強推著,火光不斷跳動,卻沒感覺到有風吹出來。
更詭異的是,在這種力場的作用下,我發現自己的肢體能隨意彎曲,膝蓋是軟的,手指頭也能輕而易舉地翻過來,和手背形成60度角。
我扭頭看了朱羅唇一眼,竟然發現她的臉拉長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
“這地方有點不對勁兒。”我停了下來,並攔住朱羅唇和高琳琳。
“你不要管那麼多,蝕骨山就是這樣的。”朱羅唇好像沒當回事,她繞過我向前繼續走著,我也只好跟了過去。
力場越來越強,我幾乎邁不動腿了,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前面閃出了一大塊空場,擺著一排棺材。
“就是這兒。”朱羅唇用火把一指,“我就是在這兒生下來的。”
我走到那一排棺材跟前,伸手敲了敲,居然沒有聽到回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