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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妹是理應的,怎麼還有計較?況他家還沒讓她伺候公婆,怎麼不知好歹?這會兒不過是小姑拿了點她的東西,就這般容不下麼?

心寒一次兩次,能寒三次麼?她沈曼柔是知書達理,可也是嬌慣大的,哪裡受過這些委屈氣。可這會兒又能怎麼辦呢,丈夫不幫著自己,婆婆小姑更是不與她親厚。她也明白,不過是看她沒了孃家倚仗,欺負她罷了。這不過才將將成婚一月餘,就已經這樣了,往後不知怎麼樣呢。

每每再想起婚前周安良那般溫柔體貼,事事遂她心意,把她哄到了天上,就覺得臉蛋火辣辣的疼。她娘與她說的許多話,她樂意聽不樂意聽的,這會兒都應驗了。她能回孃家訴委屈麼?也不能了。

便忍著吧。她把妝奩蓋上,屜子推進去,勾上銅釦,往床上歪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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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一離開沈曼柔後就把她的事撂下了,並不往心上擱,到家自是做飯燒水不在話下。這些細小瑣事,都是每日間該做的。七七八八地瞎忙活,直忙到眼皮子打架便吹了燈躺下睡覺。躺在床上也不是一時就能入眠的,她便想著,今兒叫沈曼柔耽擱了,沒能往王府上去,明兒歇了鋪子再去吧。

說起來也有些日子沒見王爺了,也不知眼下他如何了。依著私心,她想日日都能見著王爺才好呢。這可又不大現實了,遂也不往這牛角尖兒裡鑽。

埋頭入了眠,夜間迷濛中聽到屋外滾過幾聲春雷。再睡著時,便做了個夢。王爺與她在白水河畔散步,他素青的袖擺被風鼓著,一直打在胳膊上。那袖子的力道可大,忽把她掀河裡去了。她“哇啦”一聲尖叫,又要王爺拉住了手腕子,直接從河邊上拽了回來。身子在他手勁下打個旋,落他懷裡去了。她胸口“噗通噗通”地跳,想著往下又是什麼呢,便見著王爺往她湊近了臉。距離從一尺縮至一寸,心肝幾乎跳到爆炸,眼見著就要親上了……

“啪!”

蘇一騰地從床上翻坐起來,捂住臉。愣了半晌才瞧見站在他床前的蘇太公,一臉氣哼哼的模樣。她把手放下來,一陣心虛,喑著嗓子問:“爺爺,你打我做什麼?”

“不打你不醒,整鐮刀灣都聽到了!”蘇太公瞪大了眼睛,聲音卻壓得低,“你瞧瞧你睡覺時都叫的什麼?叫王爺!哪個王爺,你倒是跟我說說清楚!我瞧你是越發魔怔了,還有什麼你不敢想的?甭說王爺,只看看沈家的三小姐,他周家受得起麼!”

蘇一漲紅了臉,默默拉起被子把臉埋進去,嘴裡嘟噥,“爺爺,您想哪去了,我可從沒肖想過人家王爺。我不過是做了個夢,叫風打水裡去了,那時邊上正站著王爺,才叫他呢。”

“甭管你為的什麼叫他。”蘇太公仍是氣鼓鼓的模樣兒,“早前惹的一身傷,你又忘了不是?你這叫什麼,好了傷疤忘了疼!”

“哎喲……”蘇一伸出手壓下身前的被子,“爺爺您別說了,該怎麼我心裡有譜兒,斷不會做那腦子抽筋兒的事。你可把心擱肚子裡放穩了,別弄得自己不暢快。您這麼一大早上的跟我嚷嚷,我這一日的心情都好不起來,還幹活不幹?我不幹活,誰養活您?”

蘇太公瞧她有些生煩,自己再說也是招沒趣兒。瞧她那語氣說辭,應也是沒有攀高枝兒的心思的,遂也把氣摁下了。轉了身要走,忽又轉回來,“你知道就好,爺爺是怕你犯糊塗。咱們招惹不起那些人,你一定要記住了。甭說王爺他瞧不上咱們這樣人家的,便是真瞧得上你,能是真心待你?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再退一步說,他就是真心的,可大慶殿裡坐著的那位能是死的?咱們是什麼身份,你的名字能入皇家玉牒?”

蘇一吐了口氣,使勁點頭,“這些我都知道。”

“你知道就好。”蘇太公不再車軲轆話來回說,轉身打了門上花簾兒出屋去了。

蘇一拉著被角兒仰趟下去,長長吐了口氣。她也沒想對人王爺生心思,可那心思是她自個兒能控制的麼?她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可難道低微的人連喜歡一個人的權利也沒有麼?她不說出來便是了,擱肚子裡自己知道,得了空能見他幾眼,說說話,也就足夠了。

只是剛才的夢,可惜了……

蘇一拍拍自己的臉,把夢裡的場景甩出腦子去。聽得外頭公雞打鳴,便穿上衣裙起床。手上一面束好腰帶,一面穿上鞋子,到外頭井邊打水去。夜裡下了雨,地面有些溼。井邊生了青苔,走不穩會滑步子。她小心翼翼打了半桶水上來,自個兒洗漱了,餘下拎到正堂裡給蘇太公,招呼一聲兒便往鋪子上去了。

這兩日鋪子裡冷清,一日裡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