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於我?實話告訴你吧,別說你是個假的,就算是真的,現在又能奈得了我何?來之前,九江王就說了,無論是誰阻攔,都要格殺勿論。看你長得還是不錯,倒不如從了我,今後還可得個富貴……”
說著,他望著我的眼中已是升起了淫邪之意,手上的弓又搭了起來,拉滿了,毫不猶豫地鬆手,黑色的弩箭便已離了機座,朝著心的方向如閃電般射了過來。
我大驚,下意識地飛身撲向了心,想將他扯離原來的位置,只是我的速度又怎及得上那離弦之弩,後肩一陣劇痛,那弩箭便已經深深插入了我的右邊肩胛,應該是深入透骨了。
心猛地睜大了眼睛,目呲欲裂。
我俯伏在了地上,艱難地回過了頭。
那頭目見中箭的是我,微微一怔,又從背後抽出了一隻弩箭,復要架弓。
“住手……”
正在這時,遠遠地,一騎朝著這裡飛馳而來,那些兵丁回頭見了,立刻面現懼意,分站在了兩邊,讓出了一條道路。
那頭目之人回頭,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便已慘叫一聲,伏在了地上,臉頸之上一道深深的血痕,那是被馬鞭抽打而致的。
來的人,居然是英布。
他已經飛身從馬上躍了下來,單膝跪到了我的面前,見到那深深插在我肩胛之上的弩箭,面上立刻一片猙獰之色,回頭望了一眼那仍倒在地上驚恐不已的射箭之人,目光中掠過了一絲陰森之意。
他伸出了手,似乎是想碰觸我的傷處,被我避開了。
我看著他,微微一笑:“英布,你竟然自己趕到了這裡,今日必定是要殺熊心於此地嗎?”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望著我不語。
我拔出了匕首,對著自己的咽喉,冷冷說道:“你可以殺死心,但是我也必定會死在這裡。”
他的眼睛裡掠過了一絲複雜之色。
我已經沒有辦法了,用我的生命去威脅他,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得到的辦法了。
是的,我知道他的心中,應該一直對我是懷有某種情感的,這種情感,過去裡讓我想到就感覺無比厭惡,而現在,它卻成了我唯一能為心獲得一絲生機的籌碼了。
“辛姬……”
我聽到了身後的心,從喉嚨裡發出了一絲顫抖的悲鳴,他在叫著我的名字。
我沒有動,只是緊緊地盯著我對面的英布,用匕尖抵著自己的喉嚨。
他仍是不語,只是皺緊了眉頭看著我。
我微微用力,面板覺到了一絲刺痛,似乎已經有一道溫熱的液體在順著我的脖頸慢慢而下了。
他嘆了口氣,終於站了起來,後退了一步。
身後又響起了心的一陣咳嗽,我微微分神,只是就在那一瞬間,我的手腕一痛,匕首已是落入了英布的掌心。
他將匕首隨手一丟,又蹲在我的面前,凝視著我,搖了搖頭。
“我接到項王的急函,說你連夜出營朝了此地而來,命我將你送回,我便知道你必是為了這個放羊小兒。辛姬,我不會讓你死的,但他,卻必須要死。”
說著,他已是抽出了腰間的刀,站了起來,朝著我身後的心走去。
我心中恨極,卻又無可奈何,牽動了肩胛的傷處,幾乎是要暈厥了。
“咻——”,又是一陣尖銳的箭鳴之聲響起。
一隻羽箭,堪堪擦過英布的耳邊,釘到了心所靠的巨石之上,掉落到了地上。
英布一驚,猛地回頭望去。
我亦是循聲抬頭,卻是驚得幾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我看到了張良!
他仍是一身青衫,遠遠騎在馬上,臂上懸了一隻挽弓,剛才那阻擋了英布的羽箭,想來便是他引弓所發的。
英布鼻孔裡發出了一聲冷哼,不再理會心,朝前走了幾步站在了我的身側,而張良也已經飛馳到了英布的手下人攔起來的人牆之後,兩人就這樣對峙著。
他的眼睛微微有些凹陷,應該是連日趕路所致,但看起來卻顯得更是湛然有神了。他迅速地看向了我,目光中滿是深深的關切之意。
我幾乎要喜極而泣了,他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不是已經隨了劉邦南下漢中嗎?
英布低頭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陰鷙,他抬頭沉聲問道:“張良,你意欲何為?你的漢王劉季在項王面前都是唯唯諾諾,你敢違抗項王的命令?”
張良收回了與我對視的目光,看向了英布,淡淡一笑:“項王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