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慶站在城樓,聽著從對岸傳來歌聲,深深的吸一口氣道:“好一個驚華公主,不愧是薄家的女兒,不愧是慕昭明的女人,不愧是華夏帝朝的皇太女。”
百萬大軍的血腥屠殺,只能殺掉百姓們的肉身,而她用這充滿童真,卻無比悽美的歌聲,屠殺他們的心,撕毀他們對大齊皇朝最後的信仰。
突然,羅城內,也響起同樣的歌聲。
原本應該逃跑的百姓,卻又因到了城中,聽著外面歌聲,也紛紛跟著唱起來。
“怎麼回事?”
聞聲,阮慶勃然大怒,背後卻一陣發寒。
百姓不是應該都出城了嗎?怎會還在城中,難道是羅城已經被包圍。
周滔臉上的表情也同樣震驚,難道敵軍已經斷了他們後路,不然百姓怎會去而復返。
阮慶想到對方送來請帖上的內容,羅城還沒有破,他已經感到對方強大無比的威壓,壓得他不能動彈。
他們只有兩上選擇,一是死,二是臣服。
或者是選擇根本就只有一個,因為他們無法讓百姓們跟他們一起以身殉國。
想到此,阮慶沉聲道:“幽王,本元帥準備會一會這驚華公主,城中的一切暫時請幽王殿下監管。”
周滔想問問原因,一張請帖已經遞到面前,阮慶淡然的道:“幽王要問原因,原因在這裡,事關重大,此事還是請幽王定奪,本元帥先告退。”
“你,點幾名士兵,隨本元帥一起過江。”阮慶似是隨意一指,點了一個人大步走下城樓。
“殿下,有人過江了。”路毅看著河床上的幾個小點,一臉激動的道,殿下真是料事如神。
薄情淡淡一笑,輕撫著琴道:“珊瑚,有貴客到,馬上燒水,本殿要親自泡茶!”
什麼?公主殿下要親自泡茶,路毅驚訝的看著薄情,就憑阮慶一個將要亡國的敵軍將領,他也配。
“路元帥,安排百姓們先回城。”薄情不以為然的道,以茶待客,有什麼奇怪的。
“劉夫人,你也退下吧。”薄情的語氣不容質疑,劉夫人暗暗看薄情一眼,也順從的退到戰陣後面。
阮慶踏上岸,就看看著一名戴著紗帽,悠然泡著茶的女子,暗暗驚訝的道:“難道這就是驚華公主?”
兩軍對壘之時,無視眼前的血腥畫面,悠然的燒水泡茶,沉聲道:“驚華公主真是好雅興。”居然陣前泡茶。
薄情淡淡的笑道:“阮元帥若有興趣,不若坐下來,與本殿一起品嚐這慶羅兩城,獨有的烏葉茶。”
聽著薄情的話,阮慶心中很不是滋味,這讓他覺得,羅城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卻也不得不從善如流的坐下。
片刻後,水開,薄情開始泡茶。
看著薄情行雲流水般的動作,阮慶不得不承認,她的技巧非嘗高超。
看著看著,耳邊彷彿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而是在一處非常寧靜的山谷中,沒有戰爭,沒有殺戮,沒有死亡,只有美景無限。
“阮元帥,試試本殿的茶如何。”薄情把一杯茶放到阮慶面前,驚醒已經靈魂出竅的阮慶。
阮慶聞言後,想都沒想,就拿起茶杯,隨行的人馬上按下道:“元帥,小心有詐。”
見對方硬硬把毒字,改成詐字,薄情不由玩味的輕笑道:“有詐?阮將軍,你以為呢?”
阮慶淺淺品一口茶水,豪爽的笑道:“驚華公主若殺要本元帥,又何須如此費事,而且驚華公主很懂本元帥,本元帥即便是,也死一定是死在戰場上,而不是一杯清茶下。”
薄情欣賞的笑起來,興起茶杯道:“憑阮元帥這句話,本殿就應該敬你一杯,請!”
這阮慶倒是個難得明白人,識得審時度勢。
放下茶杯,阮慶深吸一口氣道:“本元帥在今早就想過,若連慶羅江天塹,大齊皇朝這最後道屏障被破掉,那就是天要亡大齊,本元帥必然順應天意。”
薄情聞言心中大喜,這阮慶為人,並非他不忠心於大齊,而是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的忠心根本保不住大齊。
所以,他要以他的忠心為籌碼,跟她談條件。
淡淡的笑道:“阮元帥有什麼條件,儘管請講!”
阮慶看著眼前的女子,甚至自己連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一臉鄭重的道:“本元帥希望驚華公主,不要為難城中百姓,讓他們自行選擇去留。”
呵呵
薄情聞言,輕輕笑出聲,而且是譏諷的笑。
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