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欲墜的身子,驚喊:“冷靜!冷靜下來!”
自行不知所蹤,府中已是亂成一團,若親弟再因此病倒——他不敢想象後果!
“冷靜?”毫不在意地隨手抹一抹唇,對拭在袖上的刺目豔紅視而不見,“大哥,你叫我冷靜?我怎會冷靜?”狂炙的眸子死死盯住大哥的雙眼,努力想從那安慰的視線裡尋出一點主意,“自行不見了!我心亂如麻,我沒辦法冷靜啊!大哥,你說,你說自行會不會——會不會——”語帶絕望的哽咽。
若沒了自行,他還活著幹什麼!
“不要瞎想!”用力地握緊親弟那緊繃的雙肩,聶修煒嚴肅鄭重地回視他,“目前最重要的是想方設法找出自行的下落!你好好想想,這金扣與木釵是不是自行所留?”金扣與半截木釵是從射月身下尋得的,好似是偷偷被塞進去的。
可射月依舊在昏睡中,在十日未滿之時,絕對不會醒來。
一切,只能靠這小小一枚金釦子及半截木釵!
“金釦子,木釵?”炙狂的眸又射向所言之物,猛地一亮,“是金府!”
“你是說是自行的——”
“錯不了!擄走自行的人,一定是蘇州金府所派的!”自那日金八兄妹在聶府受辱離去後,竟再無金府的一點訊息,金氏布行已臨倒閉關口,若不能帶回自行去重整,金府只有死路一條!
一定是他們!為了布行,不惜使出卑鄙手段,以帶回自行!
“朝陽,你即刻調派人手,全力追查蘇州金府的一切人事來往,必要時,調動中原聶府所有訊息網,嚴密監視金氏所有布行!”
腦中一清,立刻思路清晰,思緒全力運作,快速地下達一條條指令。力求最快地尋出自行下落!
聶修煒在一旁暗中籲口氣,知親弟已恢復冷靜,可以放心了。
真會是蘇州金府所派之人帶走了自行嗎?他皺眉沉思,若是,那半截折斷的木釵又做何解釋?它所隱含的,又是什麼秘密?
百思不得其解。
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抬首望向高高在上的天,烏沉沉的,令人鬱悶,似是一場暴風雪即將來臨的前兆。
今年的春,來得甚是緩慢,艱難。
她……受了多少苦,才終於有了開心的一日,上天,竟連一個苦命女兒得來不易的幸福,也不肯輕易施捨麼?
嘆。天卻淤得更陰更沉,不給他任何的暗示。
調動了所能調動的一切力量,一切,卻依舊白忙了一場,自行,還是音信全無。
金府中,並無她的蹤跡。
所有的金氏布行,繼續沒落下去,毫無起死回生的跡象。
種種的跡象表明,自行並非被蘇州金府劫走。
那,又會是誰?是誰知曉自行的人,知曉自行的影蹤?
射月終於醒了過來,卻對昏迷前所發生之事毫無所知。他是在睡眠中被人迷昏的。可是他身為練武之人,即使在睡夢中,警覺性依舊很高,一有風吹草動便會醒來才對!
“那日已晚了,我本想先在小鎮上找個旅店住上一晚,第二天再奔回京城。”他細細回想與伍自行回京路上所發生之事。
“可伍先生說——”
“我想聶府的所有人,想阿濤,想大公子——想箸文。射月,難道你不想他們,想你的妻子嗎?”伍自行策馬前行,執意不肯尋休息之所。
“想啊,怎會不想?”射月哈哈大笑。以前在府中從不知自己也有軟弱的一面,也會想家、想朋友,想妻子。
“你看,快十五啦!月亮多圓!我好想早一刻趕回去同大家團聚!”就是這股強烈的思念,催她婉拒了王幼統掌櫃的再三挽留,不顧春寒刺骨,馬不停蹄地朝——家的方向飛奔。
家,她有家了啊——
“可——”也不能一刻不歇地連夜趕路呀!“伍先生,你會太累的!”一個女子,再怎樣有活力,比起他一個大男人來,還是體力上差了許多。連他,也有一些倦了。
“不會、不會!”急急地搖頭,“反正離京城也就幾十里路了,今天月光又亮,咱們趕一趕,等天亮就能到城門了,人了城,再休息不遲!”入城,即入了聶府。
只有在聶府,只有在美人塢,只有在箸文懷裡,她才睡得安穩哪!
於是,他們便趁夜趕路。
“等到了城門,天還尚不到四更,城門未開,我和伍先生便在路旁尋了個避風之地,準備稍稍休息一下,等五更天城門一開,便